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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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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日头已西沉,空气瞬间凉下去。柴房之中,落针可闻。

“这些天来,易都发生的许多事情都与我有关,如此我便从头说起。”薄兴诚抹了把脸,将扯下来的面皮握在手里,“六殿下坐吧,我怕是要说上一阵了。”

易璨看了眼那条长凳,又把它推到薄兴诚跟前,顺势在一侧的柴堆上坐下。

薄兴诚拉过长凳,“多谢六殿下/体/恤。我先回答您的第一个问题:死的是个无足轻重的歹人。您也瞧见我易容的本事了,想在容貌上骗过去并不难。”

易璨盯着薄兴诚,“通过易容瞒天过海是不难,但绝非一人之力可完成,您久不在大鄢,想要在这皇城中做此假死局,又得躲过侍皇司的调查,应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吧。”

薄兴诚面上笑着,“六殿下果然聪慧,我这假死局虽说成功了,但却害了您。眼下我手里正好有一人,可以替六殿下的贴身内侍顶了这杀人的罪名,六殿下将这人拿了送去侍皇司,就可以把自己的人接出来了。”说罢将一张纸条放到手边的木桌上,推到易璨跟前。

易璨没有接,脸上的神色又冷了几分,“找人顶罪?薄公不觉得这手段过于卑劣了吗?把一个无辜之人送进大牢,这种事我做不来!”

“我如今在六殿下眼里是这种人吗?”薄兴诚苦笑一声,“我好歹曾官居大理寺卿,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是知道的。六殿下放心,我口中这个替罪之人,是前些年云游时抓的一个死囚,彼时他家中尚有一病重老母需要照料,我便许了他这些年的孝道,如今,该还了。”

易璨打量了薄兴诚半晌,问道:“薄公这是要帮我?先前既做局害我,为何如今又要帮我?”

“作此局,实乃我无奈之举。”薄兴诚重重叹了一口气,“我自认这一生无论为官还是做人,都对得起天地和百姓,唯有这件事,我叫人拿了把柄,为了想保全之人,知天命的岁数不得已才干了这龌龊事。我深知对不起六殿下,这才留下了线索,想着若六殿下能循着线索找来,那便是老天愿意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若找不来,便也罢了。”

“您叫人拿了把柄?”易璨倏地抬头,不可置信,“这么说您是被人胁迫?什么人这么大胆?”

薄兴诚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说来惭愧,我也不知那人身份,与我接头联络的也只是个办事的下人。”接着话锋一转,“但诸多迹象表明,这背后之人应是个有些身份的人物,而且,怕是来者不善。”

“不管是什么人,他为何要算计陷害我?”易璨想不明白,“我是皇子不假,但从未涉足朝政,文武百官就差把‘酒囊饭袋’四个字写我脸上了,我能挡了谁的路?”

薄兴诚摇头否定道:“六殿下这可是妄自菲薄了,您身上有一样东西最为值钱,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人也是冲着这样东西去的。”

“我身上的……”易璨一惊,突然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窖。

“六殿下生母、前贵妃妘岚裳出自大鄢四家之一的妘氏,还是家族里唯一的嫡女。据我所知,妘家到了您生母那一辈已无男儿,妘氏一族的秘密也就自然而然地传到了前贵妃身上。”薄兴诚顿了顿,“那么,前贵妃遇害前,应是已经把秘密说与六殿下了吧?”

易璨不置可否,薄兴诚便继续说道:“无论有没有说与六殿下,都已经不重要了。如今,前贵妃香消玉殒,天下人皆认为这秘密就在六殿下手里。我这样说,六殿下还觉得自己只是个‘酒囊饭袋’吗?”

易璨听到这里已有些神识恍惚,此刻只觉得胸口处起伏的厉害,“我生母那一族确有一个秘密,说的是妘氏有一件代代相传、可谋天下的法宝,可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薄公肯信?天下人肯定信?”

薄兴诚没有回答,但眼神里的坚定已经说明了一切。

易璨的手在身侧慢慢握成了拳,“你们果真都信……那人也信,不仅信,他还想要。”

几天之前,曾有人亲口对易璨说“易都要变天”了,只是易璨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眼下,六殿下的贴身内侍已被投入司狱,若我猜的不错,有人已经从中活动,迫使您的贴身内侍在一份伪造的供词上画押,罪名就是‘当朝六皇子蓄意谋害前大理寺卿’,按大鄢律例,对杀人者施以斩首之刑,而指使杀人者判刑更甚。无论过程如何,一旦画了押,这罪名就算坐实了,想要得到秘密的人先将您拖入死局,再想办法救您出来——当然,代价就是妘氏一族的那个秘密。”薄兴诚一口气说完,双手抱胸看向易璨,“以上皆为我个人愚断,信与不信,全看六殿下自己。”

易璨低垂着眸,似乎在想什么心事,良久,他缓缓道:“我相信阿昀,他就是死,也不会在一份伪造的供词上画押的。”

“若就是死呢?”薄兴诚发出一声冷笑,“将违抗之人活活打死,再拿着死人的手画押,这样的事在司狱里怕是见怪不怪了。”

窗外积云蔽空,天色昏暗不明,一阵大风骤然卷起,吹得柴房门“咔咔”作响。

易璨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猛地从柴堆上站了起来,“阿昀!我得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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