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钱有很大一部分是私下交易——最终都转给了医院。”对面传来的声音很干净细弱,这独特的音色,很陌生但好像又有点熟悉。
叶展明白他这话:通过几番转让,托人送给了医院。
叶展深吸一口气,道:“同志,麻烦你申请去查一下,是不是耳鼻喉科。”
电话那头的人答应下来,随后挂了。
“不是,耳鼻喉?”宁远诧异道,想起方才叶展的话恍然悟了,一拍大腿,“噢,你是怀疑秦淮为了给司沉治耳朵,所以才会这么缺钱?”
叶展:“你忘了吗,她有一双绿眼睛。”
宁远回忆了下,一开始他也好像是觉得她眼睛颜色不对。但宁远一直归结于可能是长江公馆的灯光导致的,就没放在心上。
“太细节了,不愧是先知。”宁远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叶展躲闪,一面继续道:“在别人看来,绿眼睛确实好看。但你应该知道,天生眼睛颜色不对的人,很大概率听力有问题。甚至很多都是聋哑人。”
此时宁远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起身出去接了。
病房里,叶展和叶净月沉默对坐。
段清也说,秦淮的小拇指,就是前一阵子因为欠了钱被段清之切的。
“我觉得她还会再出现。”
叶展打破了沉默。
刚接了个电话进门的宁远满脸疑惑,“谁?”
“司沉。她当初为何故意见我,”叶展想起他还没和宁远说这事,“那天在长江公馆,是她刻意在等我。”
宁远也对那个神明一样的美丽少女的样子印象深刻。但是搞错重点的他瞬间不满,皱眉:“什么等你?她是不是真看上你了?”
叶展无奈:“啥跟啥啊。除了知道我在市局上班,她应该都不知道我是谁。”
但叶展看着宁远的模样,收回本来准备说的后半句,突然想逗逗他,故意换了个语气:“但人小姑娘那么漂亮,要说……也应该是我看上她。”
“我叔意思是,司沉是为了遮掩什么,才故意在那等我叔。”叶净月看不下去了,开口好笑道。
宁远更疑惑了:“啥意思?”想起方才先知说耳科的事他突然反应过来,“噢,你不会想说,她是为了秦淮?”
“秦淮真正消失的那天,也就是段清也被绑架的那天。”叶展点头,严肃道:“我怀疑,她在那个晚上绑架段清也,是为了掩护秦淮撤退。”
宁远:“但是谁把秦淮带走的?”
闻言,叶展突然沉默了。他看了一眼叶净月,还在想该怎么把朱确告诉宁远和市局。
并且,目前叶展也不认为朱确是那个带走秦淮的人。朱确的目的,大概率就是为了混淆自己的视线。
这个司小姐,未免心思太深了。叶展想着叹出口气:她居然能猜到自己猜出了秦淮,精准预料到自己的举动,特意安排了朱确来蒙蔽他。
只是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女。叶展沉吟,看来自己还是轻敌了。
“问题是,谁知道咱俩行踪啊。”
见他不说话,宁远又道。他搞不懂,他俩的行为时间又不确定。司沉是怎么知道叶展那晚上刚好会到长江公馆去?
宁远回忆起那天,他自己都搞不清这人晚上会到长江公馆去。
叶展想了想,突然他想起一张脸,顿时心下一惊,激动得坐直了——“宁远,你记得当时载我们的出租车司机吗?”
宁远一把按住他的肩,皱眉:“你又发什么神经,给我老实躺着!伤不疼了?”
身体这么差还这么作,真不知道怎么活这么大的。还成天净干一些颠事儿。
宁远在心里骂他,但看见他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又于心不忍,只好忍着怒气替他盖好被子。
“……哪回?”扶着他躺下,宁远无语道,“天天打车。谁记得哪个司机长啥样。”
“长江公馆那回。就是司沉那天晚上,载我们回家的司机。”叶展道,“我好像之前也见过他,开出租车载过我。”
叶展过目不忘。一旁听了半天的叶净月瞬间懂了:“你觉得那个人,会是司沉的人——或者龙飞?”
“别的不知道,就记得段清也开车溅我一身水。”宁远回忆那晚上,顿时脸上浮现怨气,“但谁会关注司机长啥样啊。”
“但这好像没法查。”叶净月沉吟片刻,“长江公馆的监控布局我了解,大门的监控是正着朝下,看不清脸的。”
他叹了口气:“别说看不清脸了,连车牌都别想看清。”
叶展沉默着,这些天他想了很多,朱确的事一直像压在他胸口的一块巨石。
“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叶净月起身,“我回一趟长江公馆。去查一下那天晚上的监控。”
他看着叶展,见他也看向自己,明白了:“你也觉得,段清也和秦淮见面的那个晚上,司沉也在长江公馆?”
“这不会是巧合。指不定她一早就等在那儿。她知道秦淮会到公馆去,而他到公馆的目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见段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