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叶展撑着身子，脚落地从病床上起来。“我得去一趟看看。”

叶净月看着叶展这一连贯的操作，上前扶住他，耸耸肩不做评价——因为他自己以前这种事也没少干。

“我开车送你吧。”叶净月说着，压低了声音凑到叶展耳边：“你别告诉罗夏我查这事了啊。”

叶展欣然答应：“那你也别告诉宁远今天你在这儿见过我。”

一副德行的俩姓叶的对视，会心一笑默契点头。叶净月知道他指的是市医院，也明白待会万一碰到市局的人该怎么说。

3>

直到上了叶净月的车，叶展才拨通了宁远的电话。

刚一接通宁远就劈头盖脸地输出：“我说先知，你跑哪儿去了？冷队快骂死我了！知不知道局里现在多忙，不要你加班的时候拼命加班，该你上班的时候摸鱼玩消失！”

叶展一时语塞，电话那头宁远又继续了：“咋不说话？手机掉厕所了？”

叶展手机开着免提，一旁的叶净月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管你叫先知？”瞄了一眼副驾的叶展，只见他还是木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小叶？别告诉我你叔现在还在疯人院里。”显然宁远听出了叶净月的声音。

刚准备开车的叶净月闻言眉头一皱，愠怒地发话：“ ？什么疯人院啊，我们是精神卫生中心！权威医院！”

手机掉厕所了——倒给他找了个好借口。叶展想着，干咳一声：“没有，我叫小叶开车送我，在路上了马上到。”

叶净月车子开的飞快，超近路不一会儿就到了市局。

“那我先去了。”叶展拿了艾一茶的资料，对叶净月一扬手。

宁远站在市局门口只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叶展从一辆绿色的跑车上下来。确实挺快——他想着走上前去，方才已经酝酿了一堆准备骂叶展的词。

但在看到叶展那比平日更加不好的脸色的那一刻，宁远心中一吓，只脱口而出：“你……到底干啥去了？”

绿色的跑车从二人身边疾驰而过。

“没干什么，”叶展扬了扬手里的资料袋，“到小叶那去拿这个。”

见宁远还狐疑地盯着自己的脸看，叶展不自在地推了他一把，把他往局里赶：“你不是说忙么？赶紧的，冷队找我什么事？……”

4>

叶展看看表，其实只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十五分钟，不，十四分半，点滴打了百分之68左右，撑到晚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叶展在心中一瞬间作了计划。

二人一前一后跨进市局的大门，穿过走廊疾步朝队长办公室走去。

拐角处正好迎面撞上从技术队办公室出来的周舟：“叶老师，你可算来了。”

“怎么了？听说祁颜已经在审段清之了？”叶展和周舟并肩快步走向队长办公室。“除了看着像蒙面人，其他嫌疑也很重么？”

“他确实对徐婧图谋不轨，也认识王秀华，但我总觉得……”周舟挠挠头，不知道怎么解释她的直觉——因为她知道，凭直觉办事是警察的大忌。

忽而周舟看向宁远：“对了，冷队说了，师父你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不用跟过去了。”

宁远眉毛一扬，“他不是说忙么？”

“……他说你是法医不是刑警不用加班。”周舟也知道冷队八成是被刚才宁远的话气着了。

“我今天偏加班，你让冷藤改日给我调休。”宁远漫不经心道，目光落在走在前面的叶展的肩上。

队长办公室里，听到开门声冷藤抬起头，看见跟在周舟身后进来的叶展，对他一点头，并没有纠结他迟到摸鱼，语气还温和了几分：“笔录在这，叶老师你看看吧。”

还搞区别对待——宁远咬牙切齿地想，低头抬眼用眼白瞪着冷藤。平时他卡点上班，冷藤只要撞见他迟到一分钟就对他出言不逊。

“段清之有嫌疑？”叶展浏览着笔录问道。

冷藤重重点头：“嫌疑很重，我已经和陈局提交并案申请了，目前在等堰城分局那边的报告，即刻成立专案组。”

叶展略微惊讶地抬起头：“冷队也认为，这可能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叶展瞟了一眼方才被他放在柜子上的文件夹，犹豫着该怎么开口跟冷藤说艾一茶的嫌疑。

“不是让你下班么？怎么还跑过来？”冷藤突然发话，他正好抬头撞见宁远凶恶的目光。

闻言宁远的目光从冷藤脸上移开，不屑地转过身：“到时候给我调休就行。”

宁远这算是给了冷藤台阶下。毕竟他也清楚支队现在有多忙，刚刚听周舟说技术队都只剩下了一半人，能出外勤的都去了。至于调休——那是冷队画饼的惯用招数，可以约等于没有。

看完了笔录，叶展问：“除了徐婧和王秀华，段清之还有杀害那个幼女的嫌疑？”

“那个幼女被害案不是移交给堰城分局了么，就在刚刚堰城分局刑警大队的队长，温雨来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