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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这么说,她还被侵犯了?”
叶净月略微惊讶,“我认识王秀华。去年长江商会还和她们律所有过合作,也打过一两次照面,不过都是在公司里。”
长江商会是叶净月本家、堰江市赫赫有名的顶流商会。可在这短短的十年里,长江商会的会长就换了三任——叶净月的父亲叶方舟,他姑姑叶敏,如今还是回到了他手中。
“你现在不在罗夏他们医院上班了?”冷藤问。
罗夏是市精神卫生中心的主任医生,两年前叶净月刚刚从省医科大毕业时就在他那实习。
“在啊,我无非挂个会长的名头,你以为我喜欢管商会的那些破事?”叶净月眉头一皱,不屑地扭过头去,“我是为了不让他们再生事端。”
冷藤点点头,小叶说的没错。长江商会规模太大水太深,要是本家没个靠谱的人镇着,稍有不慎要是又像当年一样……
宁远打量着叶净月年轻的脸,心中暗道就这小崽子,镇得住长江商会?——后来的宁远每每想起他当时对叶净月这看法,自己都想笑。
祁颜:“听说你还在省医科大继续读研了?”
坐在一旁的叶展伸手,怜爱地摸了摸他的鬈发。叶净月没有躲闪,叶展的手指碰到了耷拉下来的鬈发下、被遮住的那半边额头上的那道伤疤。
感到伤疤被触碰,叶净月抬起头看向叶展,嘴角一平,微微苦涩地笑起来。“是啊。一边读书,一边还得给罗夏打工。”
摸着那道已经凹陷进去的伤疤,叶展叹了口气,手垂了下来。
宁远是淮口人,除了说王秀华的律所什么的,他对刚才他们堰江人的聊天云里雾里听了半天,一点儿也没搞懂。只眼看着叶展摸叶净月的头,惊奇地发觉叶展眼神里流露出罕见的、慈爱的神情。
“那王秀华和你们长江商会没啥仇怨吧?”宁远盯着叶展,干巴巴地插嘴转移话题。话出口又后悔了——长江商会名气很大,早些年他在淮口都有所耳闻。
“这我还真不清楚,”叶净月看着宁远坐立不安的样子和乱飘的眼神,强忍住笑意,“他们律所也挺有名的,犯不上犯不上。”
叶净月给的监控录像里确实录到了一部分王秀华被抛尸的场景。
凌晨两点十五分,一个黑色短袖、戴着黑口罩和泳帽一样的灰帽子男子,匆匆从灌木里钻出来,拖拽着尸体的脚,把她从池塘另一边扔了进去。
太黑了距离又远,还下着雨,监控拍的不算清楚。叶展注意到那男子右手手臂上,戴着个像护腕一样的东西。
连着下了几天暴雨,脚印和拖尸痕迹都被冲得一干二净。
“那天晚上你在家么?”看完了录像,冷藤问道。
叶净月摇头,“不在。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罗夏调休,我在他家里吃的晚饭。后来雨下太大了也就没回去,第二天一早和罗夏一块回医院上班去了。”
“这王秀华的老公查了吗?”叶净月沉吟了一刻,问道,“她老公我不认识,有没有可能……”
叶展犹豫着要不要把前两个案子一并告诉他。看了一眼冷藤,见冷藤微微点头,于是接过话来:“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嫌疑,只是祁颜已经查了,他几乎没有作案时间,更没有作案动机。”
“那……难道是仇杀?”
“但是我怀疑她被奸杀另有原因。”叶展坐直了,正视着叶净月的眼睛,“这个月还发生了两起命案……女性被害人,全是被抛尸到水边。有理由怀疑这是一起非正常连环杀人案。”
叶净月再度看了一眼王秀华的照片,一脸不可思议地扶了扶眼镜:“三个被害人都这个岁数?然后都被强|奸了?”
“那倒不是。相差老远呢。”宁远插嘴道。他面前的拿铁已经见了底,刚才听他们说了半天他插不上话,只能尴尬地一直喝咖啡。
叶展瞥见宁远的空杯,起身准备去茶水间给他再做一杯。宁远刚想说话,叶展按住了他的肩微微笑:“你们聊,让你尝尝我做的咖啡。”
“咱们叶老师可会做咖啡了,他还会拉花儿呢,厉害不。”叶净月附和着一笑,看着宁远一脸呆滞的模样——叶净月思索着,也不知这两人什么关系,叶展没告诉过宁法医自己有家咖啡店么?
冷藤还在反复观看监控录像。他面前的拿铁早就不再热气腾腾,已经快要接近室温。而叶展和叶净月杯子里的冰块却几乎没有融化的迹象。
宁远的目光落在叶展杯中的冰块上,往茶水间斜了一眼,他悄悄往叶净月那边挪了挪,压低了声线问:“你堂叔他现在……怎么样了?”
“嗯?他手术之后就一直恢复得不错啊,你天天跟他待在一起难道看不出来?”叶净月声音不算小,宁远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疯狂给他使眼色。
刚开始叶净月一脸莫名其妙,讶异地微微张口,随后秒懂,白皙的脸庞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笑来。然后他也低声道:“他不想告诉你?那你怎么知道的?”
“聊什么这么开心。”
叶展端着咖啡从茶水间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二人凑在一起的头顶,叶净月和宁远同时抬起头。
“看样子你和我侄子挺合得来。我多虑了。”叶展将杯子放下,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宁远。“还以为你俩见面会吵起来。”
叶净月反驳:“我说叶展,你不要太得寸进尺,才大我几岁啊,再说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好不,就算两年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