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点能耐哪来的胆子来杀我的？”

颜临皱眉，旋即扯出一个堪称“阳光开朗”的笑，“自然做了些准备。”

他手里的箭突然开始放电，高压再加上他原本准备攻击颜临而释放的火焰一下成了攻击他的利剑。

方夜是清楚自己的能耐的，他本就已经生气，给自己止血的时候控制着火焰尽量只做到止血，但对颜临不同。

他动摇的杀心在颜临出现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方夜知道，自己想杀了这类人。

毫无忌惮地释放善意什么的，果然这种东西最让人讨厌。

所以他用了几乎可以把这栋楼都在一瞬间烧成灰烬的火焰来对付颜临。

以至于……现在遭受的反噬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强烈。

雷电吱吱地响在耳边，他木然闻到自己皮肉的味道，手再次高温凝结成长刀朝颜临劈过去。

睁不开眼睛再去确认颜临的位置了，方夜劈了个空。

终于止住的雷电伴着枪口刺中心脏的声音响在他的脑海里。

此时此刻，方夜只觉荒唐，他就要死在一个小辈的偷袭下了吗？

是吗？

他用火止住血的地方再次被捅穿，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更靠近心脏。

方夜握住那边还在冒电的剑，随意擦去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用火贯穿了整把剑。

“他不要命了？”

林屿在后面惊呼，立刻拉着颜临往后推。

他的动作在惊人的火势蔓延之下显得过分慢了，在分开的一瞬间那只火苗就已经攀附上颜临的手。

林屿慌张拿出放在储物空间里的饮用水，一股脑地全部往颜临的手臂上浇。

火势更旺了。

颜临甩手往墙上砸，“水对他的异能应该无效！”

方夜的脑袋倒在她的脚边，呼吸并未因身体的过度消耗停止，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长得很像对讲机的东西，“颜临杀了我。”

林屿一脚踢开那个东西，毫不留情地往他胸口补刀。

“呵呵呵，你最好截肢，我的火可是能免疫大部分元素……”方夜咳出几口血，大发善心似的警告颜临。

颜临是不想截肢的，火势越来越凶猛，已经烧到了她的小臂，整个手臂的下端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但是截肢的话……

她别无选择，还在灼烧着的手被她一刀利落地砍下，不一会儿就烧成了灰。

林屿瞪大了眼睛，“先止血。”他慌张离开方夜的脚边。

方夜还清醒地很，越是疼痛就越是清醒，他再也无法使用任何异能，失血太多连力气都不剩多少，拖着自己的身体抓住林屿的脚，“救，救救我……”

“什么？”

“救救我……我可以保密……我会保密的，救我……”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抓住林屿的脚往后拽。

眼看着林屿就要因为他被拽下楼梯，颜临顾不上神经末梢传来的痛意，另一只手抓住匕首下意识刺向方夜的脑袋。

他停下了不断求救的声音。

颜临呆愣了一下，装作没事人一样抽出绷带来给自己止血。

“他刚刚在求救。”

“我知道。”

林屿接过颜临手里的绷带，“我来吧。”

宋倦闻上来看到的就是一具称得上惨死的尸体和颜临晕了一整个绷带的血迹。

“你成功了。”他踢开方夜的尸体。

“是。”颜临垂下眼睛，“但是他最后在求救，是我杀死了他。”

“你在愧疚吗？”林屿把那团已经被火包裹着烧成灰的手不留痕迹地处理掉。

颜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她觉得事情在朝不可控的方向不断发展，一个接一个，她是个杀人犯。

一个不近人情的杀人犯。

“我们该走了。”宋倦闻拍了拍她的肩。

颜临抬眼看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你自己看看你的手臂，你不杀他死的就是你。你现在之所以愧疚就是因为你还活着。”宋倦闻把自己的重量压了下来，近乎嘶吼地告诉颜临。

“他求救？那只是因为他还想活着，因为我们都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