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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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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余棠瞪大了眼睛,看看沙盘又看看谢宴:“卧虎关?!谢大人艺高人胆大,要一头扎进敌人包围圈啊。”

谢宴咋舌:“实不相瞒,说出来也是花了番勇气的。但粮仓空了,除了这里,还有什么能让他们舍下鸣玉城、倾巢而出呢?”

苍国和宁北之间为天然山脉所隔,卧虎关是他们回家的路。

“太冒险,关外还有垣什虎视眈眈。”云横说。

谢宴:“其实我最近还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兵力胜于敌军,我们却没能彻底掌握战争的主动权?鸣玉城本身易守难攻是原因之一,另一重原因是我们其实并没有真正的进攻。”

“宁北当地士兵在过去数年已经习惯了‘守’,甚至根据李亨的理念主张,一度连‘守’也放弃了。又因为背靠大临中原地区,总觉得有支撑和后退的余地。在如今僵持的局面中,我们的战斗意识是低于敌人的。”

“只防守赢不了,必须主动出击。”

......

北风南下千里,也给京城带去好大一场雪。

养在贺府卧房一角的瑶台玉凤开过花,但早在北征军队出发后不久的某个雨夜里静默凋零,现在枝杈上空空荡荡,好比雪地上空兀自回旋的北风。

厚重门帘被掀开一角,贺既理了理宽袖往外走。

这时一缕北风擦过他耳畔。似是有所觉,贺既回头,正见一片菊花枯叶飘摇而落。

初一循着贺既的目光也看向花盆。

“谢大人一行离京两个多月了。”初一说。

七十六日,贺既心里补充。

初一又在贺既眼中看到了被奋力按捺的惆怅、担忧和焦灼,十五告诉他这些汇在一起是思念。

他从小帮贺既做各种事——老爷还在时,罚贺既抄书,他义不容辞用上了从小练习的临摹功夫;有人惹得贺既心烦,他就出府给人暴揍一顿;贺既伤了腿站不起,他咬牙陪贺既练习数个日月......但他不知道怎么应对现在的场面。

想了一路,把人送到宫门口时,初一终于有了些打算:“主子,我就把花盆移到床榻边吧,那里没有风。”

“嗯。”

车内空气似乎悄然间变稀薄,贺既掀开车窗帘,正见几道身影站在宫城墙下。

隔着飞雪,墙下的人也一起往这边看。

贺既撤回手,起身往外走,将要下车时停留一瞬,对初一说:“内阁议事时间长,你先回去吧......”

......

等贺既走近,张禄说:“昨天夜里好大的雪,豫卿可还好?”

贺既撑了把墨色油伞,上半张脸掩在伞沿后:“烦大人挂念,照旧而已。大人看着比前些天疲惫许多。”

张禄挥退手下,也自己拿上把伞,和贺既一起沿着空旷的宫道走:“北方战事焦灼,圣上心忧,朝野关切,压力都囫囵压到内阁肩上,老夫年纪大了,总归不比你们,风雪一吹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说着张禄想到了另一件事,低声说:“年底了,听说最近督察院揪了好些人,刑部和三垣司大牢人声鼎沸。”

贺既:“都是些打着陆阁老名号为非作歹之辈。”

“正是正是,便是这样的人多了败坏阁老名声和朝中风气啊,”张禄又说,“只是大网一下,被捕的有恶兽,也恐有良禽啊,不如网开一面?”

“张大人是来求情的?良禽是谁,您报个名字,信不过督察院,就再请刑部、三垣司去查。”

“诶呀,我就一说而已。督察院抓了渎职贪腐的,于国于民都是好事,我头一个拍手称快!不过是......不过是看到阁老这些天消瘦许多,心中不忍罢了。豫卿若是听了不高兴,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没说!”

贺既嘴角轻扯。

往前走出数步,张禄像是很无聊似的,又忍不住开口了:“听说前些日吏部有批文书出了纰漏。”

贺既:“小事情,已经追回修正。”

“笔误自然常见得很,户部写废的纸张能从地面堆到屋顶,”张禄眼中精光一闪,“只是还听说,这批文书是给豫卿看过的。从你手上出来的纰漏......即便小之又小,也是头一遭啊。”

伞柄上指尖移动,伞面轻抬,抖落两簇雪,露出一双淡漠锐利的眼。

贺既:“大人想说什么?”

张禄收了伞,步入贺既伞下,胡乱扫掉冠帽上沾着的雪点,嘿然一笑:“最近的局势总让我想到数年前,也是苍人,也是宁北,也是朝中各路争锋相对,手握大权的同样是陆阁老,只是出征的人变了,朝中‘心忧’的人多了。”

“豫卿啊豫卿,云慎整日里愁眉苦脸是怕再没个儿子,你是为什么呢?”

风雪大,有些越过伞面落在绯色宽袖上。

贺既不慌不忙,抖落袖上雪:“自是为圣上心忧,朝野关切之事。”

言罢,两人视线相对。

张禄哈哈大笑:“生分喽,果然生分喽。不说小时候抱过,当初你被点去文华殿听学,我还腆着老脸讲过两天课呢。”

贺既微微躬身,伞面向另一边倾斜:“昔年教诲至今铭记于心。”

“欸呀,”张禄扶正伞柄,“老夫无意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是偶然听到文华殿里谈论久未现身的‘谢先生’,一时联想到了而已。”

“谢宴?”贺既语气如常,眉尾轻抬,“他惯会笼络人心,就是目前看来用处不大。”

张禄像是对贺既话语中的讥讽充耳不闻,没有按往日作风一个劲儿打圆场、说体面话。

“也不一定没有用处,毕竟惦记他的人里还有圣上和之后的......”张禄面带微笑,点到即止。

老狐狸闭口不言了,贺既也没再追着问。两人揣着各自心思,打着同一把伞到了内阁前。

为了战事,云慎和商珏也来了,在堂中靠下的位置相对而坐,空出前面两把椅子。看到贺既二人进来,他们起身打了招呼。

堂上挂的“一片冰心”四字匾额,下方摆着两张做工用料颇为考究的太师椅,椅子下放着火炉。陆宣芳敛眉垂头坐在椅子上,等贺既和张禄走到他跟前,才仿佛惊醒似的,浑身一颤,缓缓抬头。

然后他看看张禄,又看看贺既,自下而上露出不算热情但也称得上温和的笑:“不顶用了,坐半刻都犯困。”

“我这些年也这样,”张禄靠在椅背上,“新配的方子有些用处,让人连药带方送府上试试?”

陆宣芳手掌握着椅子扶手,笑说:“感激不尽了。”

两人寒暄完,陆宣芳又看贺既:“豫卿呢?”

“还好。”

每每天气不好,陆宣芳都要这样笑意盈盈,十分关切似的问一回,不厌其烦。贺既通常就像这样不咸不淡地回复,有时也会锋芒毕露地回敬,总归是把自己往好了说——这自然不是能让对方打心底开心的答案。

“那就好,”陆宣芳笑意不减,“云都督,商大人,新军情说一说吧。”

商珏:“我军解了青桐城围困后,又收复梁中、饮马两军事重地,并巩固城防。收回鸣玉城之事已经推进一月有余,却未取得实效。最新军报说,我军已经兵分三路,一路驻守青桐城,一路直攻卧虎关,另一路则守在鸣玉城到卧虎关的必经之路上伏击。”

陆宣芳:“直攻卧虎关?过于凶险了,会不会冒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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