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黠的月亮挂在他身后，回忆中的青年好像如水中的海妖，温柔而苦涩的目光注视着岸边的旅人。

回忆的模拟舱中，青年红着脸鼓起勇气开口：“……这是我看着我双亲的留下的笔记里学到的，求偶的歌，阁下……，谢谢你听完我的这些无聊的絮叨，听完我唱歌，尽管你拒绝了我。”

“但是我，还不准备轻易放弃。”

“我、我喜欢你，不是突如其来的，每一次想起，我的心……都会跳的特别快，我希望能和你分享我的生活。阁下，请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我会证明我的真心。”

白纱舞动，飘逸的纱遮住了通红的眼，乌尔比安被拉回现实，它的机械臂收拢白纱，将它轻轻固定，它看着手中的纱，飞舞的白纱轻易便被固定住限制在强硬的力量框架中，可翻飞的情感却控制不住。

他拢着纱透过雪白却看见血色，他回忆起更久的过去，那些他曾经处决的同伴，扭曲的触手生长在他们的身躯上，扭曲了神智的他们，黏腻的呼唤着邀请曾经的队员脱离□□：加入……大群，加入……大群，加入……大群，加入……

乌尔比安无数次看到被海嗣浸染的人挥舞触手吞噬他们的亲朋好友，海嗣共同低吟着，千万个没有思想的个体跪拜着扭曲着组成了大群的躯干，变成大群的“触手”执行大群的意愿，每一个被侵染过深的人都陷入了狂热的大群意志，无一例外。

他的手下的队伍中曾经有一个热情开朗的猎人，他与他的密人从小一起成长，感情真挚，打打闹闹相互扶持度过了无数困难，他曾经邀请了每一位深海猎人去吃他们的喜酒……

他是被乌尔比安亲手处决的成员之一，当人们发现他时，猎人通红的眼睛诡异的笑着，正在啃食他密人的血肉，飞舞的触手纠缠在残破的躯体上。他的密人，那个年轻人几乎没有还手的痕迹，几乎是自愿被咬下头颅……

最终，乌尔比安挥舞沉重的船锚对他进行处决……

扭曲粘腻的不可名状之物，一击下没有击中“核心”他没有死，祂张开口嘴里涌出蓝血与猩红的人体组织碎屑：“加入……大群，大、家……和谐，繁荣……”

扭曲的利齿蠕动，残破的声带重复着：“加入……大群，生命……，成、长，繁……衍，繁、荣……”

“你……也会。你……也会的。”

乌尔比安举起锚击碎祂的“核心”。

临死前通红的诡异红眼，盯着乌尔比安，不断重复着那句话，如象征、如诡异的预言。会如何？曾经乌尔比安从来没考虑，只是单纯的处决。如今透过白纱，他看到了几年前那双诡异的红眼，祂的利齿蠕动着补充：‘你会，吞噬他的血肉，你会成为大群的一员。’

乌尔比安收拢机械臂，将薄纱固定。

模拟舱中，低沉的机械合成音淡淡的没什么感情：

“……抱歉，我只是一个ai拟人，乔迪，我没有感情。如果海嗣危机爆发，将会被收回投入战场。”

“任何向我投射的感情都是不理智的。”

窗户关闭，一夜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