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尘跃动，一束阳光挥洒在青年的海蓝样的发丝上，勾勒了暖色朦胧的金光，点点雀斑活跃起来，清秀的青年沉浸在喜悦中对着男人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乌尔比安怔了一下，此时不是机械影像、此时同一束光也同样链接了他的臂膀……

但他轻微侧身让光断链，他的身体再次沉入暗影，他垂眸避开这束光。

“老、老师，谢谢指导。”羞涩扭捏的道谢，沙哑悦耳的声音。

“进步很大，但如果想要向我证明，这一点东西还不够。”

教室静下来，他再次抬眼和青年对视，这次他的眼睛漫不经心的投射了他的态度——否认。

嘴里温热的呼吸似乎幻化为白雾，心跳如鼓一点点、从无到有震响在他的耳畔，乔迪指尖微微颤动，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同以往他选择直接开口：“老师，您有察觉到刚刚周围的变化，这就是布雷奥甘先生论文里所说的：与环境‘交流’。”

话音落下乔迪双眸颤动了一下，他感受到极境、图利娅担心的触碰他的衣服，但连日以来的默契让他们都没有选择开口干预而是将之交给乔迪，尽管不知道两人的交谈的什么‘布雷奥甘’、什么‘证明’这些事。他们只是单纯的信任乔迪。二人也将目光射向猩红的眼睛，坚持着不退让。

乌尔比安迈步向前靠近乔迪向他施压，他们靠的很近，乔迪抬起头和他对视，帽檐投射的阴影下，猩红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和他金色的瞳孔对视，冰冷的眼神是轻蔑？几乎能感觉空气与他交换了男人冰冷的体温，乔迪呼吸微颤，紧张的中下垂的手不受控的握拳，透明的指甲压痛他的掌心。

“这可以解释为幻觉，又或仅是声波的振动带来的连锁反应，还远远不够。”没有感情，只是在陈述事实，猩红的眼睛半垂下与倔强的金色眼眸对视。

忽然他开口眼眸微合，深沉悠扬的歌声蔓延开，如同远古的呼唤回荡在浩渺的海洋中，乔迪产生了幻觉古老的鲸歌穿透蔚蓝的海波，直抵他的灵魂。浩瀚海洋中的庞然大物，鳍肢前缘不规则的瘤状突如锯齿在波涛中翻涌，在浪花中咆哮，海洋低语又似风中呢喃。

随着他的歌声，光尘振动、绿叶舞动。极境、图利娅抬头看着周围的变化，几乎同样的场景再次重现。极境悄悄看向图利娅，图利娅朝他摇摇头：他们俩精神力的作用似乎有一点不同但她难以分辨。

许久，一曲结束，乌尔比安垂眸和身前的青年对视，在他的歌声中青年没有退却，目光坚定的和他对视，金色的眼睛颤抖着直面海洋却不准备退缩，远洋的灯塔风暴中闪着微光。现在他在期待青年的话。

“不一样，这不一样，细微处是有区别的……”乔迪坚定的开口，他能感觉到区别，但是难以用语言形容，他学习的还太浅，深层的东西他还只能模模糊糊的感受无法用语言形容，而且……这个旋律有些怪——不自然，它有些不自然。

“那你如何证明它的不同？”乌尔比安再次逼近，这次他低下头，两双眼睛对视，呼吸交换青年的温热的呼吸喷到他脸上，如果不看他们的对话内容，这氛围几乎有些暧昧，乔迪脸染上红晕却不是因为羞涩，他像一个捍卫观点的斗士乌尔比安的靠近让他紧张却不愿意轻易屈服于权威，许久乌尔比安舒展眉毛似乎有些无奈。

“如果要向我证明，这些猜想能够实现。你需要提供给我可复现的实验作为证据，还有可靠的数据来证明你的想法不是个‘孤例’。”

“写一篇论文给我吧。”

“……呃？”乔迪还在刚刚紧张的氛围内一下没回过神来：“老、老师？”

“不愿意吗？”带着口罩的声音有些闷。

“不，不，我很乐意。”

乌尔比安后退放出被他身躯笼罩的小鱼，乔迪悄悄喘息，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教室安静了一会，乌尔比安再次开始让他们提问，他们三人再次问了许多问题。问题有些得到了回答，一些被要求重问，经过一些简单的战斗演示后乌尔比安离开，这次检阅算是顺利通过。

下午下课，紧张的训练结束后，极境、图利娅二人与乔迪告别。乔迪一如既往的选择多留一会继续探寻他的精神力。

他独自一人坐在教室，课桌上放着那盆鹿角珊瑚。灌了一口精神力恢复药剂，乔迪打开小帮手让它在身旁记录，小帮手弹出几个机械探头，在乔迪的视线盲区它的屏幕闪了闪极快的切换了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