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划过纸张，格外舒适的沙沙声。指尖轻轻的、缓慢的抚摸薄薄的纸张，乔迪的手指轻轻的在纸面上滑动，感受它的纹理同时也在和它进行着无声的对话，尝试寻找它内在包含着的启示。

教室里翻动纸张的声音格外清晰，上课前阴沉压抑的氛围似乎没有影响到乔迪，昨天沉重的气压还会压的乔迪喘不过气来，如今倒也能勉强装作泰然自若。

“叮铃铃铃！！！！”

乔迪放下笔抬起头，和刮进教室的黑旋风对视了一眼，猩红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沉默肃杀，对峙仅仅坚持了一瞬，乔迪挪开眼。

“战场上，想幸存下来除了个人的素质达标，更重要的是和战友间的配合。”乌尔比安开口，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简短直接没有多余的修饰，却让每个人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而你们现在需要学会配合。在下节课上课之前你们需要打散组成小队，一个月的时间是你们相互磨合配合的时间。”猩红的眼睛扫视全班缓慢的说：

“一个月后，你们每队之间需要互相对战，而最终胜利战队将与我对战。”

一个个字掷地有声，全班陷入可怕的沉默，他的语气严肃而冷漠，仿佛在对待一件极其重要且严肃的事情，冰冷的气场影响了每一位在场的人。

许久，一位同学颤颤巍巍的举起手声音微弱而颤抖：“老师，失败的战队会怎样？”

乌尔比安扫了他一眼，随后开口到：“最后几名失败者将会被淘汰，我将会亲自帮他签署转班申请。”

乔迪敏锐的感受到，那双猩红冰冷的眼睛转过来锁定了他——接下来的话是对他说的。

“如果谁还在坚持着毫无意义的旋律，坚信一些陈旧荒谬的观点，那就趁早离开，战场不是过家家游戏。”

傲慢冰冷的目光凝视着乔迪只传递了一个信息——你不行。

乔迪克制住战栗的身体和这双眼睛对视，控制着不断尖叫着想要避开的内心，坚定的和他对视。

“老师，一个战队几个人？”

猩红的眼睛挪开，乔迪喘了口气。

“无意义的问题，重问。”

“那、老师一个战队需要哪些组成？”

“斗士、鼓舞者、医者。至少要有这三个组成部分，你们需要去斗士班，找人与你们配合。”

全班短暂的哗然一瞬，在乌尔比安的扫视下又迅速安静下来。

斗士班？吟游班从来没有与他们那些纯碎武者打过交道，事实上在学校里这两班之间总微妙的存在着一丝相互的鄙视关系——吟游者嫌弃斗士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斗士嫌弃吟游者只会唱歌。而现在他们需要配合？

“老师，胜利者将有什么奖励？”西昆妲举起手提问。

“胜利者，将有机会与深海猎人并肩作战。”

乌尔比安缓缓扫视着因为他这句话再次喧嚣的年轻面孔，每一个年轻人都带着青涩与毫不掩饰的兴奋。除了一个人，那双金橙色的眼睛沉静内敛，眼底还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恐惧，但仍然坚定的看着他，像暴风雨中压不弯的野草。

“老师……”兴奋的同学继续提问

乌尔比安则选择性的回答着他们的各种疑问。

“叮铃铃玲！！！”下课铃敲响。

乌尔比安离开教室

……

歌蕾蒂娅敲响银色的金属门，沉闷的声音回响——这是科学院研制的新金属材料与外面笼罩城市的巨构的骨架使用的是同一种材料，被科学院号称无坚不摧。

“进来。”低沉的声音等了一会后响起。

歌蕾蒂娅推开门，简洁的办公室，冰冷的金属黑白配色，没有多余的装饰。乌尔比安执笔在办公桌前沉思记录，光影扭曲在他面前投影出一篇年代久远的陈旧笔记，在它的边角空白处也写满了后加的注释。

歌蕾蒂娅没有多在意他在看什么，沉默了一会后单刀直入的开口：“评议会上你说的’古怪的旋律’到底是什么？”

乌尔比安没有回答她，执笔沉思了一会后又写下一段，许久后才看向她开口：

“歌蕾蒂娅，你觉得海嗣有精神力吗？”

中央空调模拟的完美的温度无端让人感到冰冷恐怖，让人不禁打颤，仿佛有冰冷的手指在背后轻轻掠过。可怕的猜想，如果服从于一个大群意志的海嗣，学会了运用精神力，学会了鼓舞强化指挥大群，那将是毁灭性的灾难。

沉默许久歌蕾蒂娅开口：“什么意思，你察觉到了什么？”

“剑鱼，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件事。”乌尔比安放下笔直视歌蕾蒂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