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年,李然想做什么他都支持。毕业以后李然想创业,他二话不说就投资进去。事业上升期,李然说等有足够的钱买房了就给江栎一个家,最后是江栎家里出钱付了首付。
可如果李然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钱,那他这七年算什么?
一个毫无怨言的提款机?
“让你的新欢立马穿上衣服滚。”江栎最后一点耐心也被消磨殆尽,咬牙说完后转身出了卧室,用力地摔上门。
邹融不到三分钟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们的家,江栎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穿好衣服走到他面前的李然。
他没有闹,已经给足了体面。
“这七年,我为你做的一切是我自愿的,不用你还。”江栎出奇的冷静,“这套房子是我爸妈买给我的,所以请你立马收拾东西离开。”
“还有,我给你留了体面,所以日后请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至于这七年的所付出的真心,就当是喂了狗。
李然还想说什么,可江栎决绝的样子已然表明了态度。他回房间收拾好东西后,走到江栎身边道:“栎栎,对不起。”
江栎头也不回,听见门关上后,才终于掩面落了泪。他怎么都没想到,七年的感情到头来只是他的自以为是,那这七年来的点点滴滴,是不是都是假的?都是演给他看的?
电话铃声“滴滴”地响,可江栎都没心思去接。直到哭得眼睛有些疼,江栎才用衣袖擦干泪水。
手机屏幕显示着苏时十几通未接来电,江栎没打回去,反倒是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是公司之前装修时找的搬家公司,他找人来把家里所有家具通通处理掉,随即又把房屋在平台上挂了出售。
做完这些,家里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烟火气息。
江栎呆坐在地板上,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苏时猛猛地拍门声。他从地上爬起来去开门,门一开就往苏时身上倒。
“我靠,栎栎,怎么了?!”苏时接住他,看着江栎红肿的眼眶,视线扫过身后空荡的房间,急道,“你哭了?怎么回事啊?李然呢?”
“分了。”江栎带着哭腔道,“我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一个随叫随到的提款机吧。”
苏时一头雾水,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本准备好的接风宴也就此作罢。
“喝酒去吧。”江栎道。
苏时应了声“好”,一通电话把他们玩得好的几个朋友全部叫去了酒吧。
他把江栎带上车后,坐在驾驶座上一直偏头确认着江栎的状态。
江栎从上车起就一直闭着眼睛,一句话没说,看上去整个人都很累。
抵达酒吧时,江栎状态好一些了,苏时立马问:“怎么回事啊?”
江栎道:“我看见他跟邹融在一起了。”
“什么玩意儿?”苏时道,“他劈腿??”
“也许在他们看来,我才是那个破坏他们感情的小三呢。”江栎自嘲道。
说完他就自顾自地下车往酒吧走,自从跟李然在一起之后,他已经很久不来酒吧了,因为李然说不喜欢他喝酒。
为了这段感情,江栎改变了很多,只要是李然不喜欢的,他就通通不做。
现在想想,真是傻逼。
苏时把车钥匙甩给酒吧工作人员,立马追上江栎,两个人一起进了包间。包间里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苏时的姐姐苏巧和她的丈夫方远,但都是他们一起长大的朋友。
江栎坐到他们中间去,给自己倒了杯酒闷头喝下。
苏巧一脸懵,江栎不是已经很久不喝酒了吗?转性了?
她看向苏时,眼神问道:怎么回事?
苏时无奈地耸了耸肩,江栎都没说明白,他哪里清楚?
苏巧比江栎大一些,此刻倒是摆出姐姐的架子,夺走江栎手里的酒关怀道:“栎栎,怎么了?”
“没什么,失恋了。”江栎云淡风轻地说道,“从今天开始就是孤家寡人了!”
在座的人都很了解江栎的性格,他越是表现得不在乎,其实就越是执拗。于是三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江栎又是几杯酒下肚,冰凉的液体滑过舌尖。这酒不烈,后劲还挺大。
不知道喝到第几杯时,包间门被推了开来,江栎有些模糊的视线随着苏巧的一声“霁昀”看了过去,随后撇了撇嘴道:“怎么还请他了啊!”
他的音量不大,但偏偏包间里的众人都能听见。
江栎和沈霁昀不太对付,在场的人都知道一二。沈家和江家是合作伙伴,两家往来比他们还要多,所以江栎和沈霁昀相处的时间更多一些。
江栎从小就是调皮捣蛋的性子,有时候做了点错事,还没想好说辞,就被沈霁昀告状给了江家父母,然后就是免不了一顿说教。
后来长大一些后,沈霁昀不告状了,但江栎学会了,总是无事生非跑到沈母面前说沈霁昀欺负他。
江栎生的好看,嘴又甜,可会讨人欢心。沈母很喜欢他,便会站在他那边替江栎讨一个公道。
但真要说两个人什么时候看不顺眼对方,江栎想,那大概还是他和李然谈恋爱之后,跟沈霁昀吵了一架。
自那之后,他好像就很少跟沈霁昀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