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还没倒退到他的手机都连不上的程度,而且他的号码是特意通过权限开的,一般情况下,只要科技不再断层,后面的时代基本无法超越过去封住之前的权限,而且他们也没有换新系统的能力了。
嬴政垮着脸搜了一下现在的君主是谁。
他在听那几个人说话的时候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嬴政的确没有任何插手政事的决定,不过他自己愿意看,愿意听,七国的历史和新闻早就被他挨个翻过了。
即使他缺乏经验,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做出正确的判断。
他原本看好的继承人是扶苏,如果扶苏没有上位,那肯定是要出大事的。
嬴政不觉得自己没选扶苏做太子是有别人能比扶苏做得更好的意思。
最差的结果大概就是……
嬴政深吸一口气。
嬴政实在是不想看,就像是他之前他李贺那里没有翻看《史记》一样。
只是他当时不看是觉得不着急,而且他觉得自己需要挨个消化这些不幸的消息,可是如今有些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即使冒着被气到昏厥的风险他也得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嬴政稍微搜了一下就出现了答案。
不可直视君主的面容,也不可直呼君主之名,但是如果需要避讳,那就得让天下人知道君主的姓名。
搜索出的姓名居然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是嬴政之前听过的名字。
……刘彻。
果然,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改朝换代了。
嬴政没忘记李贺曾经写的“刘彻茂陵多滞骨,嬴政梓棺费鲍鱼”。
嬴政的嘴角抽动,表情带着几分怪异。
刘彻,原来是你啊。
真是巧啊。
嬴政第一次看到这诗的时候对刘彻感觉很不爽,不管他是谁,他终归是他之后的皇帝,都是贼子,但是今天他觉得自己似乎也没那么愤怒了。
他快麻了。
现在令他恼火的另有其人。
嬴政把手机倒扣在膝盖上,往后一靠,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扶苏,默默地直起身子不想看他。
他本来以为自己冷静了下来,但是看着扶苏那张脸,火气还是一下子就上来了。
嬴政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一个道理:指望别人的谦恭良善是虚妄,人如果不想被抢走珍视之物,那就得自己守住。
如果自己守不住,那就别怪别人来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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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把自己的外袍披到嬴政身上:“父……”
他本来想喊父皇,但是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喊父皇有点不太合适,所以停顿一下改成一个“爹”字。
嬴政虽然猜到了,但是听到这个称呼那是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他扭头瞪向扶苏,他看向扶苏的手,又快气得说不出话了,吸了一口气才问道:“你怎么没去处理一下伤口?”
就那么让伤口滴着血?
摆出这么衣服样子装可怜吗?
嬴政现在看他是哪哪都不顺眼。
扶苏沉默片刻。
他只是顺服,不是傻子,虽然他也觉得史书上的自己有点太蠢了,但是他还是明白为什么此刻嬴政会这么生气。
嬴政气扶苏真就半点都不懂得反抗,乖顺过头了。
他现在这种表现的确可能惹嬴政生气。
“我……只是怕找不到爹你了。”扶苏说,“而且伤口并不重,不需要为我担心。”
其实不仅如此。
扶苏可不相信夜晚街道上的安全情况,甚至他都不敢离嬴政太远。
拐卖儿童的情况在很久之前就是屡禁不止的事情了。
扶苏觉得嬴政不会不明白,但是他也知道,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就算知道对错,但是依旧想要依着自己的脾气去做事。
嬴政现在根本不在乎什么道理,他只是看他不顺眼。
嬴政和扶苏沉默对视,他确定自己也许真的没法理解扶苏的某些行为。
如果他真心想要做什么事情,赵芸再怎么反对,他都会想办法摁着她的头让她同意;反过来,如果赵芸想要让他做些他坚决反对的事情,嬴政大概也会想办法逼着她放弃这种想法。
只是赵芸从来没有强烈反对嬴政做什么,就像是她不喜欢扶苏也只是瞪几眼、说几句,根本不会逼着嬴政远离扶苏。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嬴政自然不怎么理解扶苏这么乖顺的样子。
……总不能是扶苏像了赵芸,是那种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吧?
嬴政半点都不觉得问题是处在自己性格强势上。
他性格强势,那扶苏应该有样学样。
怎么可能是他除了问题。
他只是在心里想到,他好像隐约猜到未来的自己的想法了。
什么九鼎、费增都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未来的他应该是想要得到长生吧。
继认识到父母都不靠谱之后,嬴政忽然也明白了另一个真理——儿子也不靠谱。
正如同他之前想的那样,他不应该指望任何人。
是真真正正的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