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们没有实体,凡人都看不到他们,所以打听消息的事情还是得落在楚徽行身上,他刚进城就随便找了个客栈落脚,为了不再被人盯上,他特意和东珠商量了一下,从东珠那里借了一个遮掩气息的发冠法器,戴着那个发冠能够掩饰身上的灵力波动,能够不引起修真者的注意。然后他使了个法术,将自己的五官变化了一下,又让东珠化成凡间小女孩的样子,用自己从大梁带出来的金银,重新租了一间客栈,买了一些凡人的衣服,彻底改头换面成了带妹妹出门的凡间书生。
楚徽行现在带着遮掩气息的敛息冠,还将周身运转的功法降到最低耗,就是为了不泄露一丝的灵力,不引起那个可能存在的追杀者的注意,所以他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让护体结界显示出来,在这些凡人面前他也不能表现出怪异举动。因此自从某次天上再掉下鸟屎,楚徽行下意识地回身一躲精准避开要落在肩膀上的鸟屎,但把小小的东珠拽得一趔趄之后,师叔们就严令他暂时不许躲了,暂时只能做个不优雅的倒霉书生。
这座城在进城的时候楚徽行没有看城门的名字,他去了城中布告的地方,发现此地的语言虽然自己能理解,但文字看不懂。三师叔说这是因为修真者神识强大,都有理解语言的能力,但完全不同的文字体系是需要文字数量积累的,这里的消息可以找人打听,凡人的文字变化太多又寿命短暂,短时间内学会一门文字虽然可以但没必要。于是楚徽行牵着抱着一只布娃娃的东珠,去了城中最大的酒楼。他们买的衣服不是最贵的绸缎,也不是最便宜的粗麻布,而是城中价格中等偏上的细棉,所以进出三教九流的场所既不会被人看不起也不会被人当做肥羊盯上,只不过东珠手里抱着的布娃娃实际上是东珠自己的鲛纱娃娃,东珠娇气,不抱着什么不愿意出来,楚徽行只好给使了个障眼法,让那光泽度极好的华贵鲛纱尽量看上去不起眼。
住客栈和买东西这种事情,以前的大梁靖平王从来没有做过,楚徽行通通觉得十分稀奇有趣,每每和其他人交流之前,都会用灵识观察一番周围凡人的所作所为,还要与师叔们商量,也算是十分兴致勃勃。
“师叔,好险啊,差点就被厉害的人给抓到了,好在跑出来了,没有被抓去做大补丹,也帮七师叔救了阚云师叔,不亏不亏。”楚徽行进到客栈里,意识沉入识海跟师叔们自言自语,有点掩饰不住地激动。
“行儿,你刚刚用的那个传送符,不是我教你画的吧?”八师叔成溪溪声音突然变得阴测测,楚徽行打了个寒战:“是的八师叔,是东珠带来的传送符……”还没说完,成溪溪虚影冒了出来,光看她的模糊身影都能看出来她现在的恨铁不成钢:“你个小兔崽子!亏我还以为自己教导有方,东珠带过来的传送符那是用一张!少一张!而且那个符是跨大洲的,你的运气这么差,用传送更容易遇到危险啊!你懂!不!懂!”每一个感叹号,八师叔的虚影都要敲一下他的脑壳,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八师叔发完脾气,脾气最温和的五师叔也幽幽地表示同意:“是啊,你八师叔说得没错,这次好在还有解封的气运余泽在,没有传送到什么险地,下次就不好说了,传送阵可能带来更大的麻烦,下次能不用还是不用了吧。”
楚徽行确实感觉到一阵后怕,万一用了传送阵却传送到了那个恶意视线的老家可怎么办,或者传送到人间洲几个有名的险地,也不是他一个还没筑基的半吊子能活下来的。心有余悸地虚心接受了师叔们的意见,乖巧表示自己下次一定不乱用传送符,才勉强让八师叔消气。
“师叔,那我总要出去打听消息和采买舆图,到时候被人问起从哪里来,我要怎么说啊?”楚徽行还挺兴奋,从来没有出过门,第一次见到凡间城池,他心里还有些消散不去的新鲜感。
“你就说你是来找人的,跟家人走散了,只有你和你妹妹。”六师叔第一个接话。
“找人,找什么人,从哪来的,人家要是说帮你找人你怎么办啊?”八师叔咋咋呼呼的反驳他。
“那就说跟着商队出门,结果遇上仙人打架,给冲散了好了。”五师叔也开始加设定。
最后是师叔们七嘴八舌地帮他完善了背景,说他来自一个叫大梁的国家,但国家的战争频起,家破人亡,所以一介柔弱书生带着幼妹跟随跨城的商团,去舆图上西南方的吉安城投奔远方亲戚,但无奈路途中间遇到仙师斗法,和商团走散,好不容易走到这座城池,发现已经走出了自己手中的舆图,不知此地为何地。
好详尽的背景故事!楚徽行非常佩服师叔们,还有点心有戚戚,是不是以前师叔们也这样私下里完善故事好骗过自己啊?这样想着,连东珠偷偷伸手从空间里拿了一颗圆圆的糖豆塞进嘴里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