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被窝柔顺而富有芬芳,山口忠缓缓睁开眼,迟钝的思绪还沉浸在美梦中,身体懒洋洋地不愿意动。
盯着熟悉的天花板分神几秒,意外感受到了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他转头一眼望进阿月幽微的眼底,来不及思考那是什么心情,山口忠猛地坐起表情像看到了幽灵。
“阿月?你怎么在这里!难不成我还在做梦?”
月岛萤拉过椅子面向床上的山口忠坐下,双腿交叠,手指自然交叉,这是他无意识的动作,他默默凝视着对方的神情。
茫然不知所措却毫不心虚的状态不像装的。
“你不记得了?”
镜片下目光深沉如渊,而呆坐在床上的山口忠一无所知,他正苦思冥想自己的记忆。
“我喝了冴子姐的酒……”他无意识抱紧怀里的绿色恐龙玩偶沉思,“然后和阿月一起回家。”
“再然后……”
脑海中突然闪出他拽着阿月袖子的画面,原本要说的话硬生生卡壳在了喉咙。
月岛萤眼看着山口忠的脸慢慢变红,他僵硬地调整着坐姿,等着对方告白。
要是山口记起来直接挑明也不是不行,最起码可以先让对方打消自己会讨厌山口的念头。
“阿月……”山口忠脸色爆红语气也低了下来。
“嗯。”月岛萤抿着嘴角,手插进口袋摩挲着手机,脊背不由得挺直。
“阿月抱歉!”山口忠双手合十笑得不好意思。
脸颊微红但没有预想中的挣扎,怎么好像有哪里不对。
月岛萤皱眉。
“我不应该拉着你不让你走的,还麻烦你把我送到卧室。”山口忠大大咧咧地揭开被子,姿态堪称坦荡,“阿月有什么要做的事吗?陪我这么久不会耽误你吧?”
“……”月岛萤背靠在椅背上仔细打量山口忠的脸,没看出一丝心虚说谎的成分,他说不清内心是什么感受只是有些泄气,“你就记住了在门外拉住我?”
山口忠点头,直率真诚的眼眸如一汪清泉,“不好意思阿月,给你添麻烦了。”
“啧。”月岛萤放在口袋里的手把手机摁亮又摁灭来宣泄无言的烦躁,空闲的手推了推眼镜顺便挡住脸上外露的情绪。
看着月岛萤下撇的嘴角山口忠更茫然了,他想了想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床头柜,取出一大袋子放到阿月腿上。
腿部轻微一动就响起淅淅索索的塑料摩擦声,月岛萤随手翻了翻全是之前对方在他生病时送的草莓布丁和他喜欢的牌子零食。
“阿月别生气了,零食给你,开学的时候值日我做好不好。”山口忠笑得眼睛眯起成月牙状。
修长白皙的手拿起一盒粉嫩包装的草莓布丁转了转,月岛萤能从满满当当的零食中感受到山口对他的在意。
“幼稚。”他冷哼一声,表情也变得有些嫌弃,他没问对方如果今天没出现这种情况,买多了的这些零食会怎么处理。
结果无非是被锁紧柜子里或者被山口一个人吃掉,结合对方喝醉了的坦白话语,还有可能看他和别人交往了,自己一个人一边哭一边吃。
月岛萤揉了揉眉心,山口凄惨的样子突然就在眼前具现化了。
他向着对方伸出手,语调冷淡又透着星星点点的温柔,“要牵手吗?”要追求我吗?
山口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阿月?!你也喝醉了吗?还是说天气太冷发烧了!”
说到这,他连忙凑近伸出手就要摸月岛萤额头。
因为距离太近根本没躲开,月岛萤坐在椅子上,面前站着一脸紧张的山口,额头上贴着温暖的手心。
山口忠认真感受着手心的温度,温差并不明显,可以判定对方没有发烧,他低头就看到脸黑一片,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拎起来的阿月。
他讪讪地放下手,“哈哈,阿月刚才是在开玩笑吗?”
月岛萤把手机掏出来,他这时候真想把之前录像的内容拍到山口脸上,仅剩的同理心让他不要做出这么欺负人的事。
他垂着眼眸目光落到对方的垂落在身侧的手上,指甲圆润骨骼分明,皮与肉恰到好处,指腹带有薄茧,很明显是男性的手。
说到底除了小时候远足爬山,他就基本没有牵过山口的手。
那时候牵手的感觉是怎样的已经记不清了,只有一些柔软而热乎乎的触感残留。
现在他只是有些好奇,山口的手牵起来是怎样的而已。
最开始手心先触碰到对方手指,发凉的指尖触及温热的手掌像是好逃走一般飞快蜷缩起来。
月岛萤沉默地呼吸着,有些意外山口手指的温度竟然比他还低,平常不经意的触碰对方浑身散发着暖炉般的温度。
还是说在紧张?
山口忠压抑着颤抖的手,呼吸都屏住了,他恍惚像坠入梦里,难道他还没醒酒,这只是个清醒梦?
面前的阿月其实是他臆想出来的?
触及在手指的大手轻轻弯起将自己的手完全包裹在手掌之中,冰凉的血液开始循环流动,殷红从脸颊、脖子、耳根快速蔓延。
山口忠在心脏狂跳的时候不合时宜的想着,阿月的手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