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忠咽下到嘴边的话轻轻点头。
两人沿着街边慢慢走着,山口忠能明显感觉到阿月主动走在了挡风的一边,即使空气中的冷气还是无孔不入地往衣服里钻。
“阿月不冷吗?”他将口袋里的暖宝贴捏来捏去,来抵抗内心的雀跃。
“还好。”月岛萤抿着唇,语气冷淡,“我又不像某人,围巾、手套,保暖的一件不带出门逛街。”
立刻意识到“某人”是谁的山口忠眨眼,“出门的时候太急了没有顾上。”
“阿月是在担心我吗?”
“你想多了。”
听到对方的否认,山口忠再也忍不住笑弯了眼睛,“阿月的关心我收到了,下次一定做好保暖!”
月岛萤低声咂舌偏过头不去看笑得傻兮兮的某人。
路过拐角处一阵狂风袭来还夹杂着被大吼,“你再灌我酒,我就出去了!”
“哈哈哈,阿龙!你已经出去了!”
山口忠刚认出是田中前辈的声音,就看到一道灰色的身影以躲避怪兽逃难的速度从眼前溜过去,原地扬起一大片寒风。
“真是,不会喝酒可怎么行,不会收女孩子欢迎的!”
追出来的人发出豪爽的笑声,怀里还抱着一瓶烧酒,和一塔纸杯。
“是冴子姐。”山口忠礼貌问好,田中前辈的姐姐还是这么活泼。
月岛萤也停下脚步打了招呼。
“是你们两个!”冴子声音高昂,动作迅速倒了两杯酒出来递给两人,“喝下暖暖身子!冬天喝酒最爽了!”
月岛萤闻到浓厚的酒气怀疑对方已经醉了,捧着纸杯不动。
他刚想和山口说,就看到对方把纸杯里满满一杯的烧酒一饮而尽。
瞬间面红耳赤的山口忠瞪大了眼睛,从喉咙到胃里全是灼烧的感觉,热度散发到全身后身体像被放入了烤炉十分暖和。
“好!是个好酒量!!”冴子拍着山口忠的肩膀大声地说。
“没事吗?”月岛萤接过山口的空纸杯,把自己没动的那份全部塞了回去。
山口忠迟疑地点头,“烧酒和甜酒的度数相差不多吧?”
他摸了摸脸颊,后知后觉感受到热意在脸上汇聚不散。
“差很多。”月岛萤无奈。
告别醉醺醺的冴子姐后,能够看清前路,思维也很清晰,山口忠就没把一杯酒放在心上。
观察着对方走路姿势和语言逻辑的月岛萤也放下心来。
神社的位置和学校位置相反,到山口家门口后要再走一段路才能到家。
月岛萤在山口家门口站定,告别的话刚说出口正准备转身袖子上落了一双手,他回头看到山口低垂着脑袋缄默不语。
手指用力到泛白,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不放。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冷清的街上连行人也没有。
呼啸的风声在耳旁奏响,月岛萤听到了山口小声的呢喃,太过微弱听不清具体的声音。
“不想和阿月分开!”山口忠仰头超级大声地复述一遍。
声音大到震人耳膜,月岛萤表情空白一瞬才反应过来山口在说什么。
“阿月!”等不到回应的山口忠再一次叫名字。
“你醉了。”月岛萤叹气,手碰到对方拽着袖口的手,准备把人送回家。
山口忠认真地盯着落在手腕上的手套,在手就要离开袖口的时候,握着了对方的手。
“阿月,牵手!”大声说完还像小孩子一样前后甩了甩。
月岛萤空闲的手捂住耳朵,不期而然想起了他睡着时山口偷偷摸摸的牵手。
镜片下长羽般睫毛垂落遮住眼底的复杂,他带着山口往院子里走,意外的是刚才还很倔的人现在一牵就跟着走,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
到了房门前,按门铃没有反应。
月岛萤打给山口父母才知道两人正在商场,还和哥哥遇到了。
山口忠低头捏着手套并不知道月岛萤在思考什么,他正用机械的动作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理性。
阿月为了打电话摘下的手套柔软又温暖,但不算牵手。
脑袋就像把浑浊和理智糅合在了一起,他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理智告诉自己要停下,心里又有个声音说着蛊惑的话语。
他偷偷抬头看着阿月打电话的样子,驼色的大衣穿在阿月身上又高挑又帅气。
“山口,钥匙。”月岛萤挂断电话正好和山口对上视线,他向对方伸出手。
山口忠慢半拍摸着自己的口袋,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放了上去。
小巧的金属钥匙和还散发着余热的暖宝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