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水流当做背景音下,月岛萤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吃完饭已经八点,饭后两人坐在沙发,屏幕里放着随意选择的电影,茶几上放着当做饭后甜点的草莓布丁。
山口忠咬着塑料勺子偷偷看着坐在他身边的人,穿着柔软居家服的阿月单手支着下颚眼睛微微闭合,看样子很快就会睡着。
眼镜的黑框在脸上映出倒影,衬得对方越发具有书卷气息。
他选择的片子有这么无聊吗?
山口忠安静地吞咽着布丁把音量关掉,影片里男女主正在校园里奔跑,下雨天又到天台上吵架,突然镜头来到教室。
好像是有点无聊。
他无视电视里的剧情,专心看着身旁的阿月。
对方依靠在沙发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阿月……”山口忠小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躺在那里的人无动于衷。
安睡的神情和平时睁眼时的冷感不同,山口忠用视线描绘着阿月的轮廓,越看越容易沉溺进去。
意识到自己对着睡着的阿月伸出手时,他像被蛇盯住了,凉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对自己毫无防备的阿月根本不知道他关系最好的幼驯染暗恋自己,才会在他面前睡过去。
山口忠同样躺倒在沙发靠背用手背遮住眼睛,一片漆黑的视野之中才涌出一丝的勇气。
“阿月,好狡猾……”
“要是我袭击你该怎么办……”
“……”沉睡的月岛萤无法给出任何回复。
山口忠的目光落在月岛萤放在身侧的手上,看了很久,修剪圆润的指甲边缘泛着粉意,白皙的手指骨感分明。
他知道在对方用力的时候手背青筋会鼓起,澎湃的血液加速流动,这双手会变得不同于往常,是从精致的艺术品到暴力禁锢的转变。
阿月的手指很长,关节也很精致,推眼镜时,黑与白的对比分明到晃眼。
平日里压抑的情感在空荡的客厅里流淌,电视上不断变化的光影落在月岛萤熟睡的侧脸。
安静的空间只能听到两道有规律的呼吸声。
山口忠坐起身面对着月岛萤,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失真,“一点点的话,可以吧……”
他深吸一口气,心脏飞快跳动带动颤抖的指尖落到月岛萤的袖口。
“阿月……睡着了吗?”
“是真的睡着了吗?”
小声的追问带着显而易见的心虚,山口忠把身体挪近直到两人大腿相贴,薄薄的布料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近到能嗅到阿月衣服上洗涤剂的味道,他眼睛紧闭,连呼吸都屏住了。
握住月岛萤的手后,全身僵硬到一动不敢动。
半分钟后,身体才逐渐放松。
山口忠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和阿月牵手了,好开心。”
压低声音压不住逐渐升起的雀跃,即使手心覆盖在手背上的姿势根本构不成牵手的动作,即使知道是自欺欺人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甜意。
满足了之后,山口忠趁着手心还没紧张到出汗收回了自己的手。
像个忙碌的小蜜蜂一样去房间找毯子,把毯子盖到月岛萤身上后,又小心翼翼地把对方脸上的眼镜摘下来,放到茶几。
余光瞥到茶几上的垃圾,又扔掉垃圾后回到沙发,开始专心致志地盯着电影,前面的剧情忘得差不多了,要看完给阿月讲剧情的心理督促下才能安耐住时不时的跑神。
好不容易熬到电影结束,山口忠打了个哈欠。
“山口,几点了?”
低哑的声音响起,山口忠打了一半的哈气硬生生被吓了回去,他如上了发条的玩偶一点一点地扭头,“九点半,该洗澡了。”
满脸困倦的月岛萤没对身上的毛毯说什么,他拿起茶几上的眼镜带上,“洗漱用品在浴室门口的柜子,衣服有我以前的睡衣,应该在衣柜。”
还没等他起身,山口就已经一溜烟跑走,“我知道在哪里!我自己就可以!”
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月岛萤的嘴角才不受控制地上扬。
“牵手,就算袭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