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薄舒却摇了摇头,没有说这些,反而是红着眼对姜知南说:“对不起。”
他昨晚没忍住性子,对姜知南乱发脾气。
他本来不想这样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没有办法狡辩,总之是他做错了,就该道歉。
他不想再看见姜知南像昨晚那样头也不回地就离开。
太难受了,当时他的心都好像空了一样。
没想到一直高傲的薄舒会先道歉,姜知南愣了愣,好些时间才反应过来对薄舒说:“是我该道歉,昨天我冒犯了你。”
他说的是自己昨晚上掐了薄舒脸的事情。
薄舒暂时收起了他盛气凌人的模样,把自己藏进了温柔的外壳里,怯怯地对姜知南讨饶示弱:“谢谢你带我过来,麻烦你了。“
姜知南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哪怕他其实不怎么想来医院,上辈子在医院呆了太久,他早已经生理性厌恶着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
可让他对生了病的薄舒视而不见,这的确不是人该做的事情。
今天又是周末,反正没有课,他也没什么事情被打扰。
可他还是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无力地看着薄舒苍白的脸色。
“昨晚上为什么不回去睡?”
“头晕,没力气。”薄舒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输液管。
好凉,姜知南没替他暖输液管。
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叶坷,姜知南一定会做的。
他失落地咬着唇,任由苦涩爬满了他的身体。
听到薄舒的话,姜知南自责地说:“你应该叫我的。”
“我用什么身份叫你?”薄舒心里苦笑着,抬眸看向姜知南,“我们甚至连同学都不算。”
他们之间的牵绊太少,少到薄舒一直以来都只能通过叶坷的八卦了解到姜知南。
一个学校真的太大了,他做不到随随便便就在H大的路口偶遇到姜知南,也想不出自己带着目的蹲在计算机学院见到姜知南后要说什么。
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关系,不过是茫茫众生中的两个擦肩而过的路人而已。
姜知南也知道自己和薄舒的距离,在听到薄舒的低语时心里莫名泛起闷疼。
没有任何道理,可他就是不想看到之前还那么骄纵的人在自己面前说这些丧气的话。
这样好的人就该在舞台上绽放,该享受所有人的鲜花和掌声,绝对不应该在他的面前这样弯下一直都挺直的腰背。
他再次悲哀的发现,自己还是被薄舒给吃定了。
他拒绝不了,真的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哪怕这一次甚至不是薄舒的命令,他也无路可选。
“……不是同学,但可以是朋友。”
他在薄舒惊讶的目光中,再次重复道:“我们可以是朋友。”
薄舒强忍着狂喜,没有输液的手藏在被子下紧紧抓着床单,“那我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给我发小打一个电话吗?本来今天和他约好了有事情……”
他得找个办法拿到姜知南的手机号。
姜知南没有怀疑,把手机解开锁就交给了薄舒,为了避嫌还起身走远了。
薄舒捏着手机,好几次深呼吸后才拨通周翰宁的电话。
“喂,哪位?”
薄舒偷偷看了眼姜知南的方向,捂着话筒低声道:“阿宁,是我。”
“我的祖宗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在你家没找到人!”
“咳咳,我在医院呢,发烧了。”
“发烧了?那狗东西这么不知道怜惜你?”周翰宁在另一边嚷嚷着,顺带还巡视了一圈薄舒的家,在看见主卧的床上没有明显两人过夜的痕迹才放下心来。
开什么玩笑,要是真的这么快就把人拐上床还做进医院去,他怎么跟薄舒的小舅舅解释?
那位大佬可是把薄舒当亲儿子一样对待,如果知道了肯定会不远万里坐飞机回国掐死姜知南。
什么怜惜不怜惜的,周翰宁那个猪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薄舒红着脸,侧过头挡住姜知南有可能看过来的方向,轻声对周翰宁说:“你把这个手机号记一下,是他的。”
周翰宁被薄舒的“聪明机智”给震惊到了,恨铁不成钢地说:“合着你还没拿到他联系方式呢?”
他想到了什么,忙又问:“是不是昨晚的苦肉计出问题了,你是不是真的把你自己弄病了?”
“不是,我是真的意外生病了……”
薄舒承认,十分里有三分是他故意的,但烧这么严重也是他根本没预料到的。
估计是昨天出门受了凉,又在车里等人等了那么久,一冷一热反复交替加之情绪起伏过大,就崩盘了。
一听就知道薄舒又作了,周翰宁冷笑了一声。
他这个发小哪里都好,尤其是那张脸长得更是绝了,可就是恋爱脑没得救,一遇上姜知南的事情就犯蠢。
“那你打算怎么做,就算我帮你把他手机号要到你也没办法和他建立合理健康的聊天关系吧?”
甚至他还敢打包票,薄舒根本不敢拨出去这个号码。
他愿意为之赌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周翰宁给自己接了杯水,正要继续给薄舒泼冷水的时候却听手机里传来薄舒雀跃的声音:“他说我们是朋友了。”
嚯?峰回路转!
这下周翰宁就来了兴趣了,他猛地一拍大腿,说:“那你把他带回来,我来观察一下先看看他分没分手,然后给你添把火。”
“啊?”薄舒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