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温斐然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才渐渐止住笑,说:“为什么?庄牧行,你怎么好意思问我?”
“我问你,在芙拉莱岛酒店的那天晚上,我被那个男人用药,差一点被他拖走的时候,你真的不知道吗?”
“程述为什么每次都能那么精准地出现?”
“陆子尧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哪里?”
“还有——”
温斐然瞪着庄牧行,用最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陆承为什么会那么快就愿意娶我?!”
庄牧行的瞳孔骤然一缩。
只是一点点细微的反应,仍旧没有逃过温斐然的眼睛。他其实并没有证据,只是凭着一点点蛛丝马迹,尽可能地推测,并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选择了最安全的一条路。
然而,此时庄牧行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哈哈哈……”温斐然再次大笑起来,那双被眼泪浸湿的双眼,带着浓浓的恨意和悲哀。
“根本就是你,全是你设计好的!是你——推波助澜,把我送给了陆承!”
“你只是没有料到,他会把密码告诉我,而我,竟然莫名其妙地失忆了。”
“对吗?”
温斐然几乎宣泄一般,歇斯底里地质问。而庄牧行,在这一声声的质问里,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我猜猜,你是怎么想的?”
“这个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蠢女人,居然能勾得陆承把那么重要的密码告诉她。”
“她居然莫名其妙地失忆了,连我也不认识,表现得好像从来没有接触过我一样?她一定是装的。”
“他居然是男人?!他居然喜欢我?”
“他说想起来密码就会告诉我?我怎么会相信这么轻易就得来的东西,我要自己拿。”
“他喜欢我,正好可以试一试,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失忆。”
“我猜得对吗?庄牧行。”
温斐然冷冷地诉说着。
从被陆子尧带走的那天,他就想起来了一切。原身这个触发才能得到记忆的拖后腿技能,温斐然不止吐槽过一次。
只是没想到,这么重要的剧情,他竟然在被人下药,差点被拖走的时候,才想起来。
因为原身第一次见庄牧行,就是这样的场景。那时,是庄牧行救了他。
很早之前,庄牧行就发现了陆承和温斐然之间的不同寻常,只是,即便当时的温斐然为了钱刻意接近,但以陆承的阅历和城府,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上钩。
庄牧行发现了这个契机,适时的出现,推了温斐然一把。
他原本的计划,是温斐然帮他探听到跟遗嘱有关的线索,而他,则在事成之后给他一大笔钱,远远超出他想从陆承那里得到的。再保证让温斐然全身而退。
只是没想到,温斐然突然失忆了,不止忘掉了密码,也……忘掉了他。
被温斐然说出了来龙去脉,庄牧行的失态也只有那一瞬。
他轻轻地擦掉温斐然眼角溢出的泪水,用近乎温柔的嗓音缓缓说道:“原来如此。”
“你终于想起来了。”
温斐然冷笑:“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也没有爱过我。”
“所以,我也不要你了。”
交易,是原来那个温斐然跟庄牧行谈好的,可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给庄牧行的,是一颗真心。
却被谎言和试探,算计和猜疑践踏了。
“哥哥,”庄牧行原本已经很难看的脸上露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容,“你真的不了解我。”
“密码我要,你……我也要。”
“别忘了,是你先招惹的我。”
他的手从温斐然的眼角缓缓往下,手指划过他的喉结,然后是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膛,最后是腰。
庄牧行的体温有些低,干燥的大手从毛衣的下摆伸进去,抚摸着柔韧的腰肢,渐渐往上,然后用力一掐。
敏感的地方像是触了电,又痛又麻。
要不是庄牧行压制着他,他整个人几乎要从床上弹起来。
“庄牧行……你、你混蛋!”
温斐然咬着唇,竭力遏制可能溢出口的呻/吟,不管不顾地拼命挣扎起来,手铐和锁链的声音在他耳边“哐当哐当”地响。
“别动。”
庄牧行皱了皱眉,目光落在温斐然因为用力挣扎,而被手铐磨得发红的手腕上。
“要破皮了。”
“滚——滚开——”温斐然撕心裂肺地喊。
庄牧行却重重地堵住了他的唇。
有些干燥的,微凉的双唇,用力地碾压着温斐然,顶开他紧闭的齿关,攻城略地一般,在温热的口腔里肆虐,搅动。
“唔——”庄牧行痛哼了一声,却没有退出来。
他的眸色深沉,像酝酿着风暴。
血腥味很快在他们两人口中蔓延,庄牧行不管不顾地勾缠着温斐然,强迫一般,逼着温斐然吞下他的血。
“额啊……咳咳——咳——”
近乎暴虐的吻,不得不因为温斐然剧烈的咳嗽而停止。庄牧行退出的时候,带起一缕混合着血色的银丝。
温斐然咳得厉害,除了面颊,嘴唇,连脖颈都染上了绯红。那双眼睛红得想要滴血,眼底满是憎恨和嫌恶。
庄牧行被那样的目光刺痛了。
他的哥哥,从来不会这样看他。
“别这样看我。”
庄牧行伸出手,覆盖在温斐然的双眼上,脸上阴沉沉的,极力平复着胸膛里即将汹涌而出的暴虐情绪。
“哥哥,你不是喜欢我吗?”
“咳咳……”温斐然眼前一片黑暗,只能看到一点点从手指缝隙里透进来的光。
他不知道庄牧行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觉得他又在装可怜。
温斐然觉得自己才是真的可怜,到了这种时候,庄牧行还指望着用一两句甜言蜜语来哄他。
庄牧行凭什么?凭什么呢?
布置一个恋爱陷阱,然后把他推下去。
温斐然的心里骤然升起一股怨毒,他冷笑道,一字一句地说:
“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