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别怕,父尊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到那时,我让他们十倍百倍的偿还。”
钟离润泽笑了,什么时候他已经脆弱到要自己弟弟宽慰保护了。
记忆中,他还是个被那些妖魔吓得哇哇大哭的一团。
“好,那你也别怕。”
听了他的话,钟离占逸努了努嘴,他才不怕呢。
两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像在妖魔界中的千年间一样。
在他们还没有从妖魔界出来的时候,魔尊整日和妖皇琢磨着怎么解封那位,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们唯一能信的只有彼此。
后来,钟离润泽离开了那个地方,可钟离占逸仍然还留在那。
几十年不见,与魔族而言不过是短短一瞬,可一切却好像变得天差地别了。
钟离占逸依然粘着他,依赖他。
可他想保护守候的却不止一个弟弟了。
天色破晓,许晟出了房间。
门外,站着个意料之外的人。
千椿没有什么情绪的看着他,只一眼又看向紧闭着的门。
他问:“你确定吗?他醒来会难过。”
许晟同样看着房门:“你不也觉得我做的是对的吗。”
千椿没说话。
许晟说的是对的。在想通之前,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墨青松太固执,他不希望他再受伤了。
许晟问他:“可要一同前往。”
千椿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两人像至交好友一样,漫步在路上。
并不着急到达目的地。
“我一直有个疑问,佛子似乎对我这个师弟太过特殊不同。”许晟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微敌意。
千椿对上他的视线,平淡答道:“他很真。”真诚真挚。
许晟点点头:“我师弟确实比较单纯,待人如此,做事也如此。做朋友是极好的。”
千椿没回他这句话,问他:“想好了吗?”
许晟没拆穿他。这过于明显的转移话题,灵泽来恐怕都会比他高明上许多。
话止于此。
两人剩下一路沉默。
临近地方,许晟和他分开了距离。
该说的已经说完,在一起走下去就不太合适了。
冷褚夜已经高坐明台,底下陆陆续续的有修士前来。
上位只有寥寥几人。
许晟没看到风祭,心下舒了一口气。
想来师叔也是不屑于围观这种事的。
这样最好。
冷褚夜下方的位置一直空着,没一会,冷寒襄带着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许晟定睛看了看,发现他居然和冷褚夜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中年男子见到冷褚夜的瞬间,脸上立刻堆起笑来。
对着他一拱手:“兄长。”
冷褚夜同样回以笑容:“二弟来了就坐,我就怕你来不了,特意让襄儿亲自去请你。”
中年男子脸上维持着笑:“怎么会,兄长的大事,我自然不能缺席,要不然岂不是让外人误会我们兄弟不和。”
“二弟真是说笑了。”冷褚夜喝了口杯中热茶,慢慢道:“前日听闻二弟修行出了岔子,身体欠佳,如今可好些了。我这有些治内伤的宝物,可要给二弟送些去。”
“不劳烦兄长了。”
冷褚夜若有其事的点点头,对着冷寒襄吩咐道:“襄儿,请你二叔坐。”
冷寒襄对着男子客气道:“二叔请。”
将人领到了冷褚夜下方坐下后,她迈上台阶站到了上座之人身后。
冷褚夜满意的点点头。
看完全程,许晟收回了视线,心下了然。
这冷家内部也是够错综复杂的。
下方来的修士百姓越来越多,看样子一时半会还开始不了,
这副场面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对方这是召告了全中域修士百姓。
眼看时间越来越近,钟离润泽两人还迟迟不见身影。
许晟一开始的坦然不再。
在他耐心告罄之际,冷褚夜终于开口了。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清了清嗓子:“诸位中域修士百姓,来到这里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现在请各位稍稍安静下来,我们马上开始审判魔族。”
冷褚夜向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冷寒襄立刻会意,带着几个弟子走了。
许晟知道,要开始了。
两人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咔嚓开门的响声。
睁眼见到冷寒襄的那一刻,钟离占逸立马站了起来,张牙舞爪:“死女人,劝你识相点,最好现在就把我们放了。”
冷寒襄冷冷瞥向他:“说谁死女人呢,死到临头还在这大言不惭,也不怕闪了舌头。”
“你什么意思。”钟离占逸指着她问道。
冷寒襄缩头捂嘴,装出一副后知后觉惊讶的样子:“我忘了,我还没有告诉你们,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话说得无辜,脸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钟离占逸看了他哥一眼,两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昨日还在相互安慰,今天就告诉他们大限将至。
这搁谁谁受得了。
“死女人,你开玩笑的吧。”
冷寒襄对他转变得堪称神速的态度无语至极:“你说呢。”
说罢,也不再和他们废话,向后面招手道:“带走。”
“你放开我。”钟离占逸挣开了对方伸出的手,又跑过去将搭在他哥身上的手打掉:“放开我哥。”
不自量力,冷寒襄冷眼看着他们。
两人魔气被风祭所封,这会就犹如案板上的鱼肉,供人宰杀。
没一会,就接连被制服住了。
被带着穿过点着几盏烛台昏暗的甬道,两人重新见到了天光。
钟离占逸一下闭上了眼睛,真的烦透了这突然的光亮,每次都很伤他的眼睛。
冷寒襄颇感有趣的看向他,漫不经心道:“你怕光?”
钟离占逸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刚刚怎么觉得这死女人不太一样了。
但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冷寒襄还是那一副嚣张跋扈的公主样子。脸上是在嘲讽他。
她怎么敢的,居然在嘲讽他。
钟离占逸一下捏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砸过去。
无奈,受人掣肘,只能嘴上逞工夫:“什么怕,那是不喜欢,讨厌知不知道。”
冷寒襄没理会他的嘴硬,坚定的往高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