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抓紧了谢御的手,对方宽慰地碰了碰他的面具,便从浮空台飞到了最中央的擂台。
咚——
姜枕瞪大眼睛。
——元婴期的谢御对了个练气的刀修。
姜枕:“……”
看着以往豪爽的刀修此刻正在战栗,他有些情不自禁地为对方捏把汗。而开战时,刀修也毫不意外地认输了。
输了的人有复赛,如果还输便只能观战、但如果赢了可以进入翌日的选拔,不过依旧看气运。
姜枕想:仙君不愧是仙君。
哪怕他把谢御的气运输光了,谢御的运气还是这样好。
等到谢御回来,姜枕松口气,对方坐了下来,四道书院便把刚开始押注的灵石算清楚,全数给了他们。
姜枕看着乾坤袋里堆成山的灵石,内心瞬间喜滋滋的,要不是有人在场,他恨不得将脑袋钻进空间里头。
谢御轻笑了声。
因为八荒来的人太多,光是第一场比试也得日夜不停到明天清晨,姜枕和谢御虽然没事,但消潇那边遇到了问题,也便早些离开了。
消潇道:“按照这样的比法,在明日辰时才能出结果,午时才会有第二场。”
姜枕道:“还算快,一共会有几日?”
“日夜不停,十日。”
谢御取下面具,语气如常。
姜枕道:“这么快?”
谢御道:“后面还有秘境。”
姜枕:“……”
谢御摸了摸他的脸,眼底有些笑意:“我们不去。”
姜枕如释重负:“好。”
姜枕道:“消潇,你这几日便在山峰里吧,避免萧遐纠缠。”
消潇:“嗯,正有此意。”
姜枕还准备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一声极其开朗的声音。
“谢兄!”
金贺?!
抬眼看去,那穿得花枝招展,如同孔雀般的少年,不是金贺是谁?
对方摇着一把扇子,眼神明亮,落到姜枕的身上时,便将扇子合拢:“小枕头,好久不见啊。”
姜枕看着他富贵至极的穿着,觉得眼睛有点被闪到,以至于没听清他喊了什么:“好久不见。”
谢御周边的气压顿时降下。
金贺又朝消潇,和他不认识的东风行打招呼。
消潇莞尔:“金少侠好。”
东风行虚弱一笑:“少侠好。”
金贺一跟人聊天,便如野马脱缰,找到自由的天地。他走过来,照常要跟谢御勾肩搭背,却被避开。
金贺愣了下,一双眉头蹙起,语气却是嗲嗲的:“什么德行嘛~”
谢御:“你修葵花宝典了?”
“?”金贺瞬间大怒,姜枕没忍住一笑。
好在金贺根本不生气,他只是笑道:“谢兄,我就排在你后头,十四。幸好没跟你撞在一块儿,不然就惨咯。”
谢御道:“你比完了?”
“嗯!”金贺道:“对啊,我运气跟你一样好,也得个练气五阶的对手。”
姜枕:“……”
金贺把想说的话说完,才提到正事:“说起来,十日前我便来到东洲了,我听说你前三日回来的?”
“嗯。”
“那……还有个道侣?”
“嗯。”
金贺大吃一惊:“是谁?!”
他转头,看向姜枕,四目相对,无需说话,便得满心沉默。
金贺瞬间打哈哈:“姜少侠,刚才言辞僭越,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姜枕刚才根本没听清,只点头:“没事。”
金贺瞄了一眼谢御的神情,放松下来:“我最开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以为是谣传呢,但如果是姜少侠的话,我就不意外了。”
姜枕耳根子有点红。
金贺道:“好了,你们准备偷偷溜走是不是?”
“谢兄,让我去你那住吧,我正好没地方潇洒!说起来,你们是不是还没有结亲啊,到时候一定要请我喝喜酒啊。”
他一连串问题把大家都砸晕了,姜枕更是只听见“结亲”二字,耳朵更红。
谢御道:“嗯,这次比武之后,我不去秘境了,筹备结亲。”
姜枕没想到他打的居然是这样的心思!
姜枕感觉自己都要烧着了。
“那好啊!到时候一定要喊我!”金贺道:“那这样说来,我到底能不能去谢兄你的山峰里头住?”
谢御现在心情不错:“可以。”
金贺喜笑颜开,将他的侍从遣散。几人往前走,他嘴里的话滔滔不绝。
“唉,说起来这次八荒问锋,我娘让我办完了事先不要回去。你说,都说孩大不中留,我这要留了,我娘却非要将我赶出去。”
金贺垂头丧气地道:“唉,可谓爹不疼娘不爱啊。”
谢御:“话多。”
金贺服了。
等几人回到山峰,消潇很早便去歇息,东风行也回到屋子里边下棋。剩下姜枕和谢御二人坐在石凳上,继续听金贺讲。
“唉,姜少侠,你这次回来,有没有见到当明剑宗的掌门,就,谢兄的师傅。”
姜枕道:“怎么了?”
见到了,还将人打了一顿。
金贺道:“啊,他向来对谢兄管得宽,知道结亲这件事,恐怕会大发雷霆,你别往心里去。”
姜枕道:“好,我知道。”
金贺便放心地坐到一边,拍拍谢御的肩膀:“唉,为了你的人生大事,我可真是操碎了心。”
谢御放下杯盏,目光漠然。
金贺瞬间闭上嘴,却朝姜枕挤眉弄眼。
姜枕道:“金少侠,这次八荒问锋后,你既然不能回家,可有什么打算?”
金贺道:“我正要问你们,谢兄,结亲之后你也是有家的人了,以后是准备居住东洲,还是其他地方?总不可能带着姜枕流浪天涯吧?”
谢御道:“看他。”
金贺便盯着姜枕。
姜枕耳根有点红:“想寻一处偏安一隅,有桃花盛开的地方。能相伴到老就好,其余的,到哪都是家。”
金贺听得津津有味,回过神发现自己没道侣,脸色又不太好看:“你们这是欺负我没道侣呢!以后我天天来打搅你们!”
他道:“不过说起来,真让人艳羡。”
“这倒是跟我爹娘差不多。我娘是妖族,刚和我爹结亲的时候,被一堆人诟病,那些人嘴碎,又打不过她,只耍些嘴皮子功夫。”
“可我爹受不了妻子被讨论,他辞去自己的职位,与我娘离开,去到了一处偏安一隅的地方。”
他说起来时,语气都是浓浓的幸福。
姜枕也为他高兴。
但又见其啼哭。
“哎,我突然好想家啊……”
姜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