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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接近日暮,清理完现场的警察集合后准备归队。
福泽谕吉见手头没有委托,也准备带着乱步回家去。
“送你了,大叔。”少年清亮的嗓音吸引了福泽的注意。
转头看去,乱步往上川警部手里塞了个油纸的点心包。
“哦吼吼,谢谢啦。”上川警部表情微怔,紧接着接下包裹露出个慈祥的微笑,秃顶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无比耀眼。
他低头看向乱步,眼睛里盛满复杂的情绪:“你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不过短短几个字却说的格外艰难,之后又几度张口想再说些什么。
但犹豫许久,最终上川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乱步的头发转身坐上了警车。
随着警车响着笛音离开现场,福泽走上前开口问道:“乱步,你认识他吗?”
如果认识的话,那怪不得上川警部会说的那些莫名的话了。
“不认识。”乱步摇摇头,视线依然紧盯着离开的警车背影,“不过那个秃头大叔应该抱过小时候的我。”
?
福泽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
乱步见状收回远眺的视线,小大人似的摇摇头道:“就是说,他应该是我爸爸的朋友。”
“朋友?”福泽重复道,这才反应过来。
乱步的父亲从前是警界有名的神探,而上川警部又是从东京调过来的,二人有交集也不是什么怪事。
“嗯,”江户川乱步点点头,满不在乎的转身往前走道:“说不定还是同校生或者前后辈什么的呢。”
只不过除此之外,现在的他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身份,至于刚才那幅二货的样子……大概也是为了试探他伪装出来的吧。
啧啧,大人的世界啊~
另一边,坐在警车上的上川警部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拿出手机,拨响了一个通讯录上许久没有联系的号码。
几声滴滴过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且中气十足的声音:“怎么样?见到他了?”
“见到了,一晃都长这么大了。”上川警部笑着回答,“推理能力比起他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可怕,和这种天才生活在同一个时代还真是可怕。”
“你也不差嘛,当年外号叫什么来着?搜查一虎还是别的什么动物?”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
“您就别取笑我了。”上川警部苦笑着摇摇头,“不过还是要再次感谢您,如果这次没有您出手,我怕是只能在监狱度过余生了啊。”
“夏目老师。”
电话那头的夏目漱石闻言一阵失笑,自己的这位大弟子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不着调了。
“还真是委屈你了。”夏目漱石站在靠海的公路旁,手杖点地轻轻敲出几声闷响:“直属上司犯罪自己被指控帮凶,这种理由也亏他们想的出来。”
“离开东京更好,早八百年我就看那群老东西不顺眼了。”上川警部不屑的撇撇嘴,“等我当上神奈川县的本部长,看我不回去把那群老不死的头发都拔光。”
“那我就期待你回去大杀四方了。”夏目漱石笑着摇摇头,但又不免惋惜的说道:“连降两级,被调到横滨当个小小的警部,十几年的辛苦全部作废,隆一郎,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权利斗争可不存在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啊,老师。”上川隆一郎满不在意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如果没有您的帮助别说连降两级,我恐怕都要被那群老家伙枪毙两次。”
“您就别自责了,我还是更喜欢您在议会上用鞋子砸首相时的英姿。”
“哈哈哈,你这混球,是想让我再被保安拖出去一次吧!”
师徒两个哈哈大笑起来,展露出不属于沉稳外表的几分意气风发。
只可惜旧日的荣耀虽然依旧耀眼,但人们总要着眼于当下,才能在迷雾中开辟一个未来。
“我记得之前您提到过自己有个构想。”胡闹过后,上川警部说起了正事,脸上莫名有了几分狡诈的狐狸样:“老朋友的独子,一位强大的武士,还有异能力……”
“看起来您似乎想创立一个异能结社啊。”
“你当警察还真是屈才。”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夏目漱石摇摇头道:“毕竟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组合,可担不起横滨三分之一的重量。”
“三分之一?”上川警部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让我猜猜另外两个是什么。”
“官方的监管不可忽视,结合横滨的情况,应该就是异能特务课了。”
“官方、异能结社都有了,下一步,您是想要建立会社?”
“还是年轻啊,上川。”夏目漱石笑着否定了他,同时坐上了前往晚香堂的专车。
开车的司机是他家的老仆人,所以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及。
“你不觉得以横滨的社会构成来说,有比会社或者说商界更适合参与这个构想的存在吗?”
“您是说……”上川警部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凝重起来。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夏目漱石笑呵呵的说出了答案。
“最后的三分之一,或者说我构想里的黑夜……”
“就是黑手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