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街附近的出租屋里,兰波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
陶瓷的杯子和茶杯托碰撞,发出轻巧通透的声响,气的手有些颤抖的兰波,几乎要维持不住优雅的表象。
另一边,中原中也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嘴里是从冰箱里翻出的糕点零食。
在他们面前,闲院春暮一脸心虚的跪在搓衣板上,鼻梁上面还卡着那副圆框的墨镜,大气儿都不敢出。
别误会,这个搓衣板是闲院春暮自己要跪的。
当兰波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拖回家里后,都还没说什么,闲院春暮已经极其迅速的在茶几上摆上了泡好的咖啡和小零食,然后从角落里拽出搓衣板,啪叽就跪在了客厅。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停顿都没有,自我管理意识十分出众。
反而是兰波和中原中也看到这一幕,被惊的现在都没回过神。
闲院春暮身边放着的是他的作案工具,一把二胡和一块写满字的木板。
他当时到底还是没有顺着中原中也的心意把那块木板扔掉……于是兰波看见后更生气了。
把咖啡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兰波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
听见杯托和茶几磕碰的声音,闲院春暮吓得一哆嗦,头低的更往下了。
“……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把中也骗出去的,也对你卖艺的行为没什么太大意见。”兰波头疼的捏捏鼻梁,语气十分平静的说。
“但是作为家长!你好歹给孩子做个表率啊!”就在闲院春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兰波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指着那块写满字的木板,愤怒中还带着几分无语:“你看看你写的都是什么,通篇有一句真话吗?中也年纪还小,要是因为这些事被你带歪了,染上不好的习惯可怎么办啊?!”
当时看到那块板子以后,兰波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热血上头。
脑袋被气的嗡嗡的疼,如果不是这段时间身体多少养了些回来,估计都能气的一头栽在地上。
看着眼前头越来越低的闲院春暮,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这家伙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得,总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每一个拿出来都是一场灾难。
突然想起幸村医生先前和他吵架时,蹦出来的那句“你这样的家伙估计以后只能去要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给他的灵感。
一旁的中原中也吃着零食显得十分镇定,熟练的忽视掉自己老爹求助的眼神,假装自己是个玩偶,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行了行了,赶紧起来!”兰波不耐烦的摆摆手。
“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翻出来的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乱七八糟的东西指二胡、墨镜和搓衣板。
闲院春暮闻言一溜烟就窜了起来。
一边迅速把搓衣板塞回原本的位置,一边坐到了兰波身边极其殷勤的给他揉着肩。
“一部分是在商店街买的,还有一部分是在中华街的市场掏的~”闲院春暮解释道,表情乖巧的好像那个捣乱的家伙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兰波差不多在工位上坐了一天,肩膀和腰背难免又酸又僵硬。
闲院春暮的按摩手法不错,力度舒适,捏他直哼哼。
闲院春暮见兰波消气,暗暗松了一口气,悄悄给中原中也使了个眼色。
中原中也接收到了,小大人似的摇摇头,感叹维护家庭和睦的重担,终究还是落在了自己小小肩上。
默默起身把咖啡杯和剩余零食收了起来,迈着步子走进了厨房。
看着中原中也离开客厅,兰波这才压低声音,悄悄开口抱怨:
“看看你写的那些东西,中也要是信以为真,真以为自己是你从地震灾区抱来的怎么办?”
尤其这孩子在某些方面又格外好骗……指不定以为这是闲院春暮在偷偷暗示他……
“真一点都不告诉他,他要以为自己是你生的怎么办?”闲院春暮也悄声回他。
兰波顿感拳头痒了,回首就往闲院春暮脑袋上打了一拳,虽然不疼,但闲院春暮还是瞬间满脸委屈的哼哼了两声。
“你怎么不说是你生的!”兰波先生气愤不已。
“哪有生孩子的是爸爸的!”闲院春暮振振有词。
兰波一时无语,开始后悔自己半推半就的认下了兰波妈妈这个称呼,现在好了,改不掉了。
见兰波满脸懊恼,闲院春暮又笑吟吟的安抚道: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这不是中也年纪还小,等到他长大一点,再把他的身份告诉他吧。”
想起最近零零散散的收集到的,关于擂钵街实验室研究的相关资料,兰波头疼的捏了捏鼻梁。
“也只能这样了。”
中原中也年纪还小,心智不成熟,贸然接触到这些残酷的真相,谁都不敢断定他不会出什么问题。
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着想,暂且就先瞒着吧。
“对了,你前段时间是不是给中也讲什么奇怪的故事了?”闲院春暮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讯问道。
两个大人虽然教育方式不同,但都十分认同小孩子要在大人的陪伴下长大这个观点。
于是前段时间,二人去书店扫荡了一堆童话故事书,每天轮流给中原中也讲睡前故事。
兰波回想一下他每晚读的故事书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