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释到:“我记得我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我在心里想,你可千万别找我算账,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壮起胆子跟他告白,换成现在的我,肯定只会在心里喜欢他一下,我才不顾傻傻地凑到他面前。
“你不需要道歉,是我……”
我焦急地打断他的话,“你和林妍还在一起吗?林妍怎么样了,她怎么没来?”
我得跟他保持距离,我是一个有道德的人,即使我再喜欢他,也不可能去抢别人的男友,以前我曾经想过他们要是分手了,或许某天宋谨会发现我的好,跟我在一起呢?
真没出息啊江岁,不过摔了一次跤,我好像想开了,他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这没什么大不了,喜欢又不一定是占有,看着他幸福也是一种喜欢。
“我没和她在一起,岁岁,我们没在一起。”
吴苒小声抽泣着,我停止了我单方面的询问,我好像总是很容易把事情搞糟,我还是闭嘴吧。
接下来我靠着车窗休息,他们在讨论什么幼儿园,说那边的警察已经在现场勘察状况,我心里翻涌起巨浪,怎么还有警察的事?我该不会是什么关键证人吧?
医生说我要好好休息,我只思考了一会儿就闭着眼假寐,只是时间过得很快,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居然靠在宋谨的怀里睡着了?
我就说怎么越睡越暖和,他还把他脖子上的围巾盖在我身上,我默默地说了声谢谢。
马建安把车开到一片废墟附近,这里原来是幼儿园,叫鹿一幼儿园,旁边是商铺,警戒线把周围都围了起来,挖掘机把水泥地钻开,有人在拿着铁锹在地上大力地挖着,我们隔着警戒线看着他们行动,在我们东南方向的人突然大叫:“挖到了!”
马建安听到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警察让一个女人再三确定这里是不是案发现场,她点了点头,麻木地打了个哈欠,她的皮肤皱皱巴巴的,一点人样都没有,看到我就跟看到鬼一样,“走开!走开!”她还想冲过来打我,马建安先一步走到她面前,“杀人犯!”
如果不是有人拦着,我觉得马建安快要把这个女人的头发给揪下来。
这个女人对马建安做了什么?
吴苒跟我说,秦惠找到了,她的尸骨找到了,她可以跟我们回家了。
秦惠?我感觉有些熟悉,心中像有块石头落地,不管她是谁,找到了就好,杀人犯就该受到惩罚。
那女人再次恶狠狠地看向我,我也装模做样地看向她,怎么着,她还想跟我打一架?
“你这个畜生,我当牛做马把你养大,他们都让我丢了你,是我把你偷偷藏起来养,吴苒,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吗,我是你妈啊!”
吴苒情绪激昂,“我妈死了!我妈一开始就死了,我是孤儿,我奶奶把我养大,你算什么东西敢回来认我?”
“啊!!!!”
女人发出绝望的尖叫,“都是林可渊,都是林可渊和吴奇这对狗男女干的,我是被他们逼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马建安吐了一口唾沫,“呸,到监狱跟你的林皓去说吧,不对,林皓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他已经畏罪自杀,从楼下跳下去,啪嗒,就这么没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地握住宋谨的手,林皓又是谁?他们之间又有什么故事?
马建安回到我们身边,林皓在陈燕被我绑走后闯进医院,他想一刀捅死秦楷叔叔,但是被马建安发现了,打斗过程中他知道自己无处可去,想要跳窗离开,结果摔在花坛里,头骨砸到瓷砖上,人当场就没了。
我听得惊心动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瘦弱的身影,他就是这些天来折磨我的鬼怪,还有地上那个女的,简直跟我梦中的女鬼一模一样,我胸中的郁气终于祛除,连呼吸都轻快了起来。
一阵风刮来,我似乎有点耳鸣,恍惚中有人在我的耳边说谢谢。
“谁?”我环顾着四周,并没有人跟我说话,我分明听到有人含着哭声感谢我。
宋谨握着我的手,那里不再冰冷,我好几次想收回来都没有成功,我一定得跟他说说,我已经长大了,不再害怕一个人走路,也不会看不清路了。
“我带你回家,我替我爸,带你回家。”
马建安跪在地上拜了几拜,吴苒跟在他旁边跪下,说了很多句对不起。
我们之后又赶着去了一个墓地,照片上的人和宋谨很像,我看着上面刻的字是宋安林,原来这是他的哥哥。
宋谨紧紧盯着他的墓碑,满腔的惆怅化为浓烈的情感表达,“哥,这是我爱的人。”
我睁大眼睛看他,他说得那样真切,一点都不像假的,而且根本不可能是假的,我的眼前闪过好多难以捕捉的画面,它们像万花筒一样不断变换着花瓣,像蝴蝶振翅一样轻轻挥动,我身边的这个人用尽生命在爱我,可我好像把他忘了。
我不免为我失去的这段记忆失落,我曾经那样炙烈地爱过他,现在我终于得到梦寐以求的回报,却不再想跟他在一起。
他像失去伴侣的鸳鸯,恨不得将自己溺死在水里,我主动握着他的手,揽住他的脖子,冰冷的唇齿相贴,心底那簇快要熄灭的火苗死灰复燃,我抚摸他的眉眼,轻声笑了笑,“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宋谨眼里翻滚着无限的爱意,将我死死地抱在怀里,我现在终于知道他的眼里从来只有我一个人,而我们会在一起很久。
直到一起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