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无光如黑洞般的双眼此时炙热如看见猎物的豺狼。
藏了泥垢的尖长指甲陷入我的小腿皮肤,被食欲控制的他无法起身,只得用双手指甲疯狂乱抓着我的腿。
愈发使劲碾着脚下的身躯,男孩却没有半点痛苦的表情、反应。
于是我挪开脚,在男孩腾起扑向我时,精准掐住他温热的脖颈。保持到一个会让他窒息,但不会死的度。
在男孩窒息昏过去时,我回到房间翻出绳子,将男孩绑在客厅的竹木桌桌腿上。
当他醒来时,我正在生火烤鱼,屋里没找到盐,打火机倒是有。鱼是去沁水湖抓的,那湖里的鱼都傻,看见人就发呆吐泡泡。
原汁原味的烤鱼香味飘荡在这愈发热的屋子里,身上的衣裤失去水分,针对这室内温度我又开始烦躁。
于是起身走到男孩面前,巴掌打在他仰起的脸上。或许是窒息的难受令他长了记性,在看见我时,没有像先前那样躁动。
为了确认他是否真的明白什么不能做,我用割伤的掌心稍微贴近他的脸。
然而,下一秒,他便张开嘴巴露出一口非人的锯齿。那些锯齿上下各三排,密密麻麻,令我厌恶。
刚刚发出嘶哑叫声的男孩再次挨了巴掌,我皱眉骂道:“闭嘴。”
听不懂话的男孩又被我掐到窒息,歪着脑袋闭着眼睛昏过去。
瞥了一眼烤鱼,我确认男孩对那没兴趣。刚刚他醒来,甚至没看一眼鱼,注意力全在我那只受伤的手上。
忽然周围一切仿佛被夺去热度,我的体温迅速下降,冷的手脚冰凉僵硬。
适应不了这温度的我迅速回到房间,打开衣柜,拿出里面的黑色羽绒服穿上。
尽管关上门窗,寒冷也还是无处不在,侵蚀人的大脑。
夜晚。
蜷缩在微热的被窝里的我听见门外的动静,睡意在顷刻间消失。
他挣脱了绳子,此刻就在我的房间门外,一声不吭地撞门。
与此同时,一只聒噪的牛蛙凭空出现在房间地上,我起身穿鞋拿起床头柜上的剔骨刀,将牛蛙切成展开的片状。
拿着牛蛙尸体,我打开房门,看见了脸上鲜血淋漓的短发少年,他身上穿着明显不合尺码的针织衫。
男孩在几个小时内,长高到我胸前位置,五官也褪去了稚嫩,双眼却是一如既往的黑沉,任何光线照进去都会被其吞噬。
拿额头撞门的少年仅仅只是看了一眼牛蛙便忽视了它,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脖颈。
“我会让你知道用那种眼神看我是什么下场。”
将牛蛙尸体摔在少年脸上,我转身走到床头柜前拿起剔骨刀,快步走出房门。在少年伸出双手想扑过来时,我迅速低下身在绕到他背后的同时用刀尖深深划破他腰腹的皮肉。
尖长的刀身全部扎进少年的背部,只余木柄露在外。感不到疼痛的少年刚拔出背上的剔骨刀,血液便瞬间染红他身上的针织衫。浑身是血的少年扔掉剔骨刀,眼神炙热地跟随我的身影,脚步亦紧跟着。
浓重的血腥味如雾气瞬间笼罩整座房屋。
急促的脚步声、呼吸声响在双耳,我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仿佛我也成了没心的野兽。
一次次将不觉疼痛的少年摔扔在地,一次次看着他迅速爬起,用那张被我一拳拳打到看不清原本样貌的脸,来看着我。
那种眼神就像他舔舐我的手指指节处的鲜血,所留下的口水。即使用清水洗净,也驱逐不了残留的恶心。
与少年不同,我会感到疲惫,手脚逐渐不够灵活,是身体在说———该停下了。
所以我回到了房间,坐在床上,敞着房门看着少年重复被结界拦阻的过程,看着他变成一个面目模糊的血色“怪物”。
闭眼休息了片刻,我在衣柜抽屉里翻出大约一米多长的锁链。
拿着那冰凉的锁链,我慢步走近少年,就在此时,他在我面前“蜕变”。眨眼间,便变成比房门还高出不少的男人。
不合身的针织衫、裤子爆裂开来,掉在房门口处。莫名多出一条四角裤的男人变得比先前冷静。他弯腰斜目盯着我,又瞥了一眼我手上的锁链,与幼年期不同,如今的他能够藏住动物野性。
男人躺在我房间门口,将身子弯曲蜷缩起来,轻微抖动着,一副受寒怕冷的可怜模样。
模仿人类,博取同情。
看到这一幕,我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他还不够了解人类,更不了解我。
“饿吗?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我就给你喝我的血。”我将那把血迹斑驳的剔骨刀扔给他,想看看他现在能否听懂我的话。
没有丝毫犹豫,男人拽出自己的舌头,利落地用刀割下。
看着他双手捧着那半截舌头,我笑道:“这才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