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韩越当如何处置?”
一道洪亮有力的声音在营帐中轰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也打断了世子的沉思。
帐外,月悬中天,清辉洒下,主营帐于寒风中傲然挺立。四周枯草瑟瑟,军旗猎猎作响,灯火飘忽摇曳,帐后远山于夜色中影影绰绰,一片苍茫。
世子刚归至主营不久,一虎将便大步流星迈入。只见他双手抱拳作揖,身姿挺拔如松,神色间带着几分冷硬与急切,瞧这架势,倒像是来兴师问罪、专门质问世子的。
而这一切,都源于韩越之事,如今这棘手的难题,正横亘在众将面前,亟待解决。
“本世子自有筹谋,韩越败势已定,留他自有用处。”萧尘逸倚于案后,神色自若,屈指轻漾茶水,定睛于案上画纸。
“殿下!韩越必杀之!”虎将声调起伏愈烈,字字皆具威压之势。
“岳将军。本世子念你征战数十载,又曾为季将军麾下,不与你计较;若你再提,便回乡享清闲岁月罢——”
闻言,那鬓间染白之虎将轻哼一声,扬袍而去。
“殿下,可否要防着些岳将军,众人皆知其父兄......”陈影探身而出,微屈身道。
萧尘逸轻点额头,沉声道:“不必。”
“是。”陈影了然。
放长线,钓大鱼。这韩越亡与不亡,世子皆有益可取。不如借刀杀人,借局削其势。
恰在此时,帐外传来一声高呼:“报——,敌方军营回信。”
传令兵匆匆入内,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信件。陈影接过,转呈:“萧将军,辽军愿和解,但其条件是要我们交出韩越。
萧尘逸目光扫过信件,神色未起波澜,只微微垂眸,轻抬手示意,淡淡道:“嗯,退下吧,将此消息散播于营中。”
“是。”传令兵领命,迅速退下,眨眼间便消失在帐内。
这一切,皆在萧尘逸掌控之中。他早就料到,消息一旦传开,定会有人按捺不住。
果不其然,次日,晨曦破雾,霜覆营帐,东方渐白。哨兵屹立如初,伙房炊烟袅袅起。士卒集结校场,军旗猎猎展,呼声震天地。远处战马嘶鸣,蹄声疾疾。
众将未料,这战事正酣之际,军中却突生变故。深受世子器重的岳将军,竟违抗军令,私自潜入囚营,手起刀落,斩杀了韩越。此讯一出,军中一片哗然,议论纷纭。
局势既定,陈影快步走进世子寝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神色恭敬复命:“殿下,如您所料,营中所散消息果入岳将军耳中。听闻您无意杀韩越,他便不顾军令,决然动手。”
萧尘逸端坐在榻,面容沉静如水,一切皆在计划之内,只是这棋局的后续走向,还需步步为营,小心筹谋。
“嗯,留意南面辽军动向。”言罢,他起身离帐。
“是。”
复入中军帐,只见帐内诸将面色凝重,七嘴八舌。
萧尘逸轻笑一声,薄唇微启,道:“岳将之事,诸位意下如何?”
众将:“殿下,岳将军此举过矣,私斩韩越,罪不可赦!”
“若不严惩,军规何存?”
“韩越既死,辽军必定再犯!”
当真是墙倒众人推。不过眼下正合世子之意,他轻抬手示意,部下了然。
岳将军被带入,单膝跪地,却仍高声道:“殿下,韩越那厮屡生祸端,扰我军心,末将杀之!此贼叛国,死有余辜!”
众将:“岳将军,我等皆知你父兄殁于元年边疆之战,季将军等数万人亦亡。”
“韩禄已死,韩越被俘,且于我军有用,你私自刺杀,敌军必再犯。你亦为宿将,怎如此意气用事!”这营中有白脸,亦有人唱红脸。
“哼!尔等真是巧舌如簧!”
“斩杀俘虏,违令重罪!”
岳将梗脖无惧,抱拳道:“末将征战多年,只知叛国者不可留!一心为军,绝无私心!”
世子端坐帅位之上,面容冷峻,目光如炬,直视岳将,道:“你铸此大错,依法当斩。念你往昔功绩,今日便从轻发落,罚军杖五十,降职留用,望你此后戴罪立功!倘若再犯,必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殿下!末将一心为国,肝脑涂地,自问何罪之有——”那将领满脸涨得通红,高声呼喊,双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
世子不再理会,抬手轻挥,示意左右侍从将其押解下去。众将见此情形,皆心照不宣,默默行礼后告退,一时间,帐内只剩一人,气氛沉重,久久不散。
烛火摇曳闪烁,光影在帐内晃晃荡荡,再抬眸,映照的是季韵初那张略带忧虑的面容。
“......你是说,韩越已死,岳将军被降职,敌军会再犯?看来战争又要来了。”
“011,帮我设计一张医堂布局图。”
【这是按宿主要求生成的样图,内设诊断室、治疗室、药房......病房按病情轻重分区。】系统屏幕呈现一张三维样图,复又成为一纸实物。
“帮我罗列需求框架,重点突出缺口......”
【已生成需求框架......药材短缺,若靠朝廷通过各地采购药材,时间不够。军营后勤供应难以满足需求。】
“军营附近倒是可采集一些常见草药,特殊药材能传则传送,不能的话,再找其他办法,哎——”季韵初起身离帐,不觉间瞥见不远处的身影,是......世子。
萧尘逸见她蓦地离开营帐,颇感意外,疑惑道:“季军医此欲往何处?”
“出去走走。”
“那本世子同去可好?”他快步跟上,与她并行。
思索须臾,二人一同望向远处景色,倒有几分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