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紧皱着眉头,还在想着要如何回应这句话时,白松听到方星程换了个问题。
“你当年是因为钱才跟我说分手吗?”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白松从容地点头:“……是。”
既然做了,就不怕说,白松坦坦荡荡。
“当年我很需要这笔钱,我很感谢秦阿姨肯帮我,抱歉。”白松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方星程沉声问。
“那天下着雨……”白松说。
当年,白松的父亲白国强因病住院,白松为了不让白国强发现白松和方星程的关系,让方星程不要到处跟着,方星程其实并没有真正参与过那些事情。
某天,一位不速之客找上门。
来人自我介绍叫秦琅,是方星程的母亲,他们单独见了一面。
秦琅意思明确,给白松钱,让他离开她儿子,而且出手阔绰,一出手就是三百万。
她告诉白松,其实方星程家里很有钱,方星程不愿意告诉白松是因为方星程担心白松觊觎他的家产。
白松当然不信。
无论如何,他所认识的方星程,绝不是秦琅口中的模样。至于方星程家境如何,那是方星程自己的事情,方星程不愿意告诉他,那肯定有他的道理,白松并未在意。
秦琅希望他们能够分手,白松没有退让。
他认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没有外人可以干涉,哪怕她是方星程的母亲。
没想到秦琅却告诉白松,为了治白国强的病,他们家欠了亲戚不少钱,因为父亲和姐姐的有意欺瞒,白松对这些浑然不知。
而秦琅能够帮他们还清这笔债。
白松隐隐有些动摇,但白松仍然咬牙坚持下来,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早晚能赚到。
让无须“出卖”方星程来换。
可是秦琅祭出杀手锏,她说能够为白国强安排最好的医生去治病。
那是白松当时能抓到的唯一一线希望。
人命关天,那时候的白松不可能错过任何可能救他父亲的办法,时隔多年,方星程终于知道白松为什么和他分手,竟然如释重负地笑了一声,心里的大石头轰然碎掉。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时过境迁,过去太久太久,早就没有争辩是非善恶的必要。
如今看起来,当年阻隔他们的竟然不是一件大事,让他们平白无故浪费许多年时间,只不过因为那时的他们缺少沟通,也缺少……信任。
“白松,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从来不担心你想要我的钱。”听白松说完,方星程第一时间辩驳,“我妈瞎说的,你别当真。”
他有些紧张。
“我知道。”白松说:“我和你认识那么久,不需要通过别人来认识你,哪怕秦阿姨是你的母亲。感情是藏不住的,那两年你怎么对我的,我又不是不知道,要因为这点事情跟你过不去,那我不成白眼狼了?”
尽管他俩年龄差不到一岁,但白松叫过方星程一声“哥”,方星程真的有好好在做这个“哥哥”,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把白松照顾得很好。
方星程放下心来,跟着回忆起那段时间的事情,迟疑道:“……后来,我们是不是又见过一次面?”
“嗯。”白松点点头:“你在酒吧喝醉,酒保给我打的电话,说你谁都不要……就要我接你。”
这话实在太腻,白松说着都磕磕绊绊的,方星程顿了顿,目光虚虚地移开。
怎么这种话就被人家直接告诉白松了啊?
他的酷哥形象是从那时候轰然倒塌的吗?
尽管在白松眼里方星程从来都没有跟“酷哥”挂过钩,方星程还是不合时宜地想着。
白松无知无觉,续而说道:“你还记得多少?”
方星程摸了摸鼻子:“那天喝得太多,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当时我还模模糊糊有见过你的印象,但所有人都告诉我是错觉,后来你就从北京消失,我就强迫自己不去关注不去想你。”
“以后别喝那么多。”白松说。
“欸。”方星程挑眉应声,这种被人管着的感觉还不错。
白松继续回忆:“那天晚上对你对我来说都不算是太愉快的夜晚,所以忘掉也好。反正我们又大闹了一场,你说……”白松稍顿,倏忽笑起,片刻后轻声道:“不想见我。”
后面的话不必多说,现在的他们都知道,那晚之后白松就离开了北京,而后几乎在娱乐圈消失,直到几年之后,才渐渐有他的消息传出来。
不过那时候的方星程已经刻意不去听白松的消息了。
“对不起。”方星程能屈能伸,尽管他没有这一段记忆,仍然立马低头认错:“当时我喝多了,说胡话。我想见你,当然想见你……”
白松被他逗笑,抬头挺胸,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银行卡:“没关系,没关系,方星程,当年秦阿姨借给我三百万……”
“当年我真的需要这笔钱应急,所以没有还给你们,但我一直有往这张卡上存钱。”白松说:“我快要还完了,连本带利……五百万。”
“方星程,我们快能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