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睿震惊，他只不过在心底里闪过一道念头，为什么余无忧会知道？这一定是巧合。

“你不用担心，我和你的目标一致——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卷毛。”余无忧望向大树，“这棵颤杨不是本体吧？颤杨树之所以能存活这么久，是因为它在不断克隆自己，冒出土地的是克隆体，存在地下的根系才是它的本体。你们从根系上强行挖走了克隆体，即使再精心养护，它也活不久。”

叶睿的嘴唇颤了颤，他觉得余无忧高深莫测:“无忧，你有话可以直说。”他同意余无忧的说法，他们目标一致，但还是需要试探，就像余无忧在不停试探他一样。

余无忧回首看着他，目光平静:“根系是母体，从根系上长出来的每一棵颤杨是实验体。你们正在延续周南父亲的实验，我面前的这棵树就是实证——它离开根系活不过数月，却在你们这里扎根生长，你们正在用它做实验。”

叶睿瞬间慌乱:“赵叔开始实验的时候我还小，我怎么可能参与……”他说到一半忽然停住，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不该说的。

余无忧嘴角牵起，微微上扬:“这么说你承认你知道秘密实验？”

叶睿:……

她还知道多少？

余无忧开口:“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叶睿抬起头盯着她，一改刚刚惊慌的神色，迅速镇定下来:“其实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不是普通人。无忧，你是不是能感知到我的思想，也就是所谓的——读心。”

余无忧抬眸，瞳孔里倒映着叶睿的脸:“摊牌吧叶睿，我其实对你很有好感，因为你对周南还算不错，你是卷毛的朋友我不会伤害你。要不这样——我想要知道关于这场实验你所知道的一切，作为交换，我也可以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余无忧失去了耐心，她没时间继续和叶睿玩猜谜游戏。

叶睿思索后说:“你避开周南找我是不想让她知道我们这场谈话？”

余无忧点头。

原则一，不可以让卷毛受到伤害，即使是自己也不行。

“既然你找上门来质问我，那么你应该也清楚赵叔叔的这场实验和谁有关……”叶睿压低声音，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继续和余无忧交谈，“其实……”

一小时后，赵周南办完手续回到烘焙店，一回来就上楼去找余无忧。

“无忧，我回来了。”可是打开房门却没见到余无忧，赵周南看着明显没被动过的床铺感到困惑。

她没有睡觉休息？

刚转身想要下楼问店员情况，却听见浴室里依稀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赵周南什么也没想，跑进去浴室门口敲门:“无忧，你在里面吗？”

没人回答。

赵周南有点急了:“有人在里面吗？”

还是没人回应。

糟了，不是晕倒在里面了吧？浴室门没锁，赵周南“唰——”一下立即打开浴室门。

室内雾气氤氲，放了个大木桶用来泡澡，余无忧就在桶里闭着眼睛靠着休息，脑门上还顶着一块毛巾。

她微卷的睫毛上沾了些许水汽，在迷蒙中一张漂亮精致的小脸更显得如梦似幻，美得不像真实存在的人。

赵周南从这幅美轮美奂的画面中清醒，过来推了推余无忧：“无忧，你醒醒，你头晕吗？泡了多久了？”

余无忧脸上带着红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赵周南，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说：“卷毛，我们是在玫瑰塔里吗？为什么我看不清楚你的脸啊……”

“你勾着我脖子，我抱你出来。”泡澡桶略高，赵周南和余无忧面对着面想要将她从木桶里拉出来，可等余无忧真的听明白张开双臂抱住她的脖子的时候，赵周南蹭地一下耳根通红。

她还穿着衣服，但余无忧没有穿！即使还隔着一层衣料，清晰的浓烈的触觉和体温让她五感变得更加敏锐。

“卷毛，你的头发好像更卷了。”余无忧呢喃说，趴在赵周南肩头玩弄着她的头发。“我很好奇，在梅雨天你的头发会是什么样子。”

温热的气流吹过耳畔，如果有镜子，赵周南一定能看到自己的脸变成了猪肝红。

幸好室内唯一的镜子被雾气熏了，否则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丑态和小不点的美背，那要血气沸腾了。

明明不是失控日，余无忧却这么要人命，还是快点带她出去散散热。

赵周南一鼓作气抱着余无忧出来，视线朝向天花板，一点也不敢往下。好不容易将余无忧用浴巾打包好晾干的时候，发现自己衣服上有几滴红色的血迹。

第一反应是自己见到了香艳场面兴奋地流鼻血，抽纸擦鼻子却见到不是那么一回事，衣服上的血迹从哪里来的？

赵周南小心翼翼凑到余无忧的面前，看着她的鼻子。

不错，是余无忧又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