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周南通常会做噩梦，但今夜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发现余无忧已经起床不在身边。

“你醒了？”余无忧从外头进门对赵周南说，“收拾一下你自己，我们半小时后出发。”

赵周南顶着鸡窝头一脸茫然:“要去哪？”

余无忧麻利地翻着手机备忘录：“上午10点钟去周鹿鸣的实验室走个过场，中午12点约了戴记者吃午饭，下午2点钟去看守所见你父亲。”

余无忧已经安排地满满当当。

被安排了一整天行程的赵周南缓缓回神：“你昨天和周鹿鸣说我是你的代理人，怎么感觉今天我们角色对掉，你才是我的代理人？”

余无忧：“很明显，你现在是我的傀儡——我的地球代理人。和你提个醒，我已经答应帮周鹿鸣配合她的实验，即使只看在报酬的份上，我们也不能食言。”

余无忧想了想继续说，“还有一件事，她对我们单独赴约见周鹿鸣却没带上她一起吃饭的事情很不爽，友情提醒，这一切的责任都在你，是你食言没有叫上她，与我无关。”

“啊？”赵周南很无辜，余无忧别的没学会，厚颜无耻这一招倒是学得很快。

余无忧回眸端正神色:“你要不要去见张合一？“

赵周南垂下眸子:“不去了。”

余无忧瞅着赵周南，轻声叹息：“随你。”

本以为找回了张合一卷毛的心结就能解开，但是残酷的真相却把她的心结给绑死了，卷毛自己不再愿意见这个人，那也不勉强。只要玫瑰塔不崩塌，卷毛的意志力能稳住，见不见张合一也就无所谓了。

卷毛不去见她也好，总觉得张合一透着一股子古怪劲儿，卷毛继续见她预感会出事。噩梦已除，卷毛接下来要做的都会是美梦。

等赵周南收拾好自己，俩人打车去了周鹿鸣指定的地点。

周鹿鸣大手笔投资了一家生物科技公司主攻虚拟现实和脑机接口技术，去世的王安静就是这家公司的CEO和首席技术官。

在王安静突然去世后，沸沸扬扬的传闻中，周鹿鸣亲自接管公司，招兵买马继续维持运营至今。

外界一直揣测她的下一步动作，但没有人能摸得准周鹿鸣的想法。

这间核心实验室就在生物科技公司的总部大楼里，周鹿鸣没有露面，只派来一个男秘书带路对接。

秘书长得平平无奇，话极少，除了必要的沟通外没有再主动开口。

赵周南甚至怀疑秘书是个机器人，但余无忧和她说能闻到秘书的思想味道，他是个活生生的人类，并不是机器人。

赵周南这才作罢，放弃继续实验的想法，老老实实跟着秘书刷脸登记进入核心实验室。

其实赵周南自己身边就有一个研究生物技术的朋友——叶睿。

但叶睿研究的是生物学和工程学交叉学科，他的实验室属于官方非盈利性机构权限很高，因此吸引聚集了全国各地顶尖人才，其中也包括研究生物技术的大咖。

赵周南下意识地将叶睿的实验室和眼前周鹿鸣的实验室做比较，第一印象就是:周鹿鸣果然财大气粗，她的实验室的仪器设备不用看性能，光看仪器造型配置明显要比叶睿实验室见到的先进很多。

如果不是签了保密协议，赵周南真想拍照让叶睿看看长长眼界。实验人员在给余无忧签完免责条款和告知书后，采集余无忧的生物样本做测试。

余无忧在密闭的实验室环境，赵周南隔着一扇透明玻璃陪着她。

余无忧坐在一张椅子上，脑袋上、手腕上和脚腕上都戴着仪器设备，用来监测她的体征数据。

此时此刻的余无忧看起来就像一个洋娃娃，她双眼平视前方，在套上设备的一瞬间她的指端微颤，脸上露出隐忍的表情。

赵周南注意到她的细微异样，贴近玻璃窗想要更加仔细观察她，如果余无忧感到不适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这场交易。余无忧曾经被禁锢折磨，现在虽然是在做实验采集，但让她联想到当时被折磨的记忆，她内心的排斥和害怕是无法完全被掩盖的。

但是余无忧却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可以继续。

赵周南抿了抿嘴唇，在余无忧坚定的目光下妥协。小不点有她自己的安排，自己不可以随便干扰她。

测试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赵周南身边的研究员不停在笔记上记录数据，他们面前的一排电脑显示器上显示着各种读不懂的曲线和数据。

“测试报告什么时候出来？”赵周南问，“能给我们看看吗？”

研究员回复：“大概要三四天出实验报告，小周总特地交代会给你们一份副本。”

“谢谢。”

赵周南陪着余无忧做完测试，临走前却被人留了下来。

研究员说：“南总，这里需要您签个字。”

赵周南奇怪地看着文件，这是一份补充的保密协议，但在接过来的时候指端刺痛了一下，就像是被蚊子叮了。

“您没事吧？”研究员问。

“没事。”赵周南奇怪地看着自己的指端，并无异样，于是签字离开。

出门后赵周南收到一条银行短信，她数了数有几个零，无奈地展示手机给余无忧说：“托了你的福，我又一夜暴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