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周南和余无忧对视了一眼,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猪婆”就是她们要找的人。
“小乞丐,麻烦你帮我们带路。”赵周南低沉说。
她说不出此刻的复杂的心情,一方面希望“猪婆”就是小哈,他们就能找到小哈解救她出来;另外一方面不希望是她,因为不忍心看到小哈是这样的遭遇。
周子强虽然来村子的时间不长,但路感很好。他根据“爸爸妈妈”的描述,很快找到了一家带有猪圈的农房。
不用他说,赵周南等人已经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臭味,伴随着猪的哼唧声。
猪圈不大,里面也只有三头猪,有一头母猪显然很老了,看见人类也爱搭不理,趴在泥地里一动不动。另外两只稍小一点,估计还是猪仔,正在角落里吃着烂菜梗。
周子强离得近,被突然冲过来的小猪吓一跳,急忙躲在赵周南的后面寻求保护。
赵周南安抚他说没事,心里也被带有攻击性的小猪惊吓了一下。
余无忧冷静地说:“猪是杂食动物,它们什么都吃,包括——人类。”
王叔拽了下栏杆:“还蛮结实,应该被人特地加固过,可能这家人也怕他们跑出来害人。”
赵周南抬眼看着猪棚内侧的一个木门:“他们不是怕猪跑出来吃人,而是让猪充当守卫,替他们看着被关在里面的人。”
石槽里面的烂菜梗所剩无几,村民是故意饿着小猪仔的,为了维持它们的攻击性,让被关在里面的人无法逃脱。
余无忧能闻到被关在里面的人的思想,但她的思想实在太乱太杂,仿佛一团混乱的毛线,明明已经足够乱了,却还是被硬塞很多其它东西,让她的脑子在混乱中不断膨胀……
鼻腔涌过一股腥涩的暖流,毫无意外地又流鼻血了,这是余无忧过度使用思想嗅觉代价。但现在她所面对的仅仅是一个思想混乱的人类罢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这么杂的信息流涌入到她的脑海里?
余无忧熟练地掏出手帕纸塞住鼻孔止血,淡定地和赵周南以及王叔说:“里面确实有个人。”
王叔:“余小姐,您……您没事吧?需要去医院吗?”
余无忧摇了摇头:“没事,老毛病了。”
王叔更加惊讶,在他看来,能让人不停流鼻血的老毛病一定是大毛病,余小姐年纪轻轻却得了不治之症,心态看起来还好,真是个可怜的姑娘。
“王叔,帮我引开小猪仔,我去看看里面的人。”赵周南凝眉注视着那扇漏风的木门。
王叔点头说:“那你要小心点,如果有危险趁早退出来,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好的。”
余无忧远远站着,负责照看周子强。王叔和赵周南互相配合,一个负责引开小猪仔,另外一个伺机而动,随时准备翻越围栏闯入木门之内。
王叔慢慢贴近围栏,故意弄大声响引起小猪仔的注意,两只猪仔果然都冲着王叔气哄哄地去了。
这时候赵周南迅速翻过围栏,悄无声息地落在泥地里,背贴着墙壁慢慢往木门处挪动。
“哼唧。”母猪突然抬头盯着赵周南,漆黑的眼珠里倒映着赵周南的惊恐的脸。它虽然未曾说话,但一阵无形的威压瞬间降临,让人心惊胆颤。
赵周南心头猛然一跳,一股冷意从背后窜了上来,心道要糟糕要被发现了。可是距离木门只有一步之遥,她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余无忧静默地盯着母猪。
母猪似乎有感应,慵懒地抬头看着余无忧,用一双圆溜溜的乌黑的眼珠子和余无忧对视。
不一会儿,母猪又重新懒洋洋地趴在地上继续睡觉,偶尔扇动耳朵赶苍蝇。
余无忧说:“卷毛,我和它谈好了,它暂时不会管你,速战速决。”
赵周南没想到余无忧还有和动物说话的本事,但现在找人要紧,回头再找余无忧八卦。
木门只在外面上了锁,那铁锁甚至没有扣紧,轻轻一扭就打开了。
赵周南推门进去迅速关好木门,放追小猪闯入,也给王叔喘息的空间。里面又臭又闷,地上很泥泞,铺着一层半干半湿的干草。
有一张破烂的发霉的桌子,和一张木板床,木板床上的被褥散发一股馊味,有个枯瘦如柴的短发女孩正缩在床尾角落里,她蜷缩成一团,抱住自己的膝盖窝着,正惴惴不安地看着进来的人。
她以为会是那个男人,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来找自己。但是这一回进来的人不一样,她是个女人,她的身上没有臭味,反而带着干净的香气,她长得也很白净,她——是外面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