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他不爱讲话,当然着急的时候也会憋出一些让人目瞪口呆的话来。
平时和他们在一起办公,他总是抢不上话,插不上嘴。
每次被人堵回来也不生气,因为他知晓生闷气也没用,没人会理他。
他有一个严重的毛病就是强迫症,他抄写的卷宗那叫一个板正,没有人不服气的。
也正是因为他的强迫症和社交恐惧症令他在这种社交的酒桌上浑身不自在。
张田和鲁达场面寒暄话早已经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低着头皱眉的他。
“王正,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少卿说吗?”
张田和鲁达不由自主地搂住了他的肩膀威胁道。
“没。”
“再说一次?有还是没有?”
“那,祝少卿祭灶节快乐。”王正被他们威胁着说出了这句话,然后酒杯里的酒被他一饮而尽。
当这话一出口,他的脸羞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正,这里可没有地缝,好好敬少卿一杯。”张田又煞有介事地给他添了些酒。
司遥见他们如此为难他,忍不住端起酒杯:“快乐。”
“少卿,您也太宠他了吧。”
张田和鲁达听到他的话一下子急了,“我们刚刚可是连喝了好几杯酒呢。”
“少,少卿。”此时的王正又勇敢地端起了酒杯,“喝完这杯酒,我请大家去勾栏。”
大家听到这话像是被定住一般,空气瞬间凝固住了。
“勾你个头啊。”张田及时反应过来,见气氛太过尴尬,于是照着他的头给他来了个暴击。
“如今这教坊司的花魁已经到了我们大理寺,少卿还去个鬼勾栏。”鲁达又倒了杯酒和张田碰杯后一饮而尽。
司遥此时有些心在在焉也是因为她江诗婉依旧还在牢房里受罪。
这案子一天不结,她就多受一天的罪。
天寒地冻的,他怎么忍心让她一来大理寺就去牢房里待着呢。
“少卿,我们快吃饭吧,饺子都凉了。”
鲁达的肚子早就抗议了,他的眼睛盯着饺子早就已经两眼放光。
不光他,张田和王正也一直瞥着桌上的饺子流口水,这领导不动筷子谁敢夹第一个?
走神的司遥听到他的催促,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他们见上司开口,个个激动地眉开眼笑,你推我搡地开始夹起饺子。
“少卿大人,田富晕过去了。”狱卒急忙跑了进来。
几个人的饺子刚夹到嘴角,听到这个消息他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张开的嘴停在了半空中,饺子顺着筷子滑落到了桌上。
“我们去看看。”司遥紧张地站了起来。
他们赶紧拍桌而起,“走,不吃了,看来我们与这饺子无缘。”
张田猛地抹了一下脸,浑身颤抖大口地喘着气。
待他们跟着狱卒陆陆续续地从清莲别院出来时,正见伙房的赵叔端着一大盆的炖鱼而来。
扑鼻的香气令他们沉醉其中。
“司少卿,你们这么快吃完了?硬菜都没上呢。”
他不解地盯着这几位。
“赵叔,辛苦,我们过后再吃。”鲁达急忙冲他摆了摆手,“赵叔,帮我们留着炖鱼。”
他们的队伍已经走远,鲁达还有些恋恋不舍地望着那热气腾腾的鱼汤。
待他们来到牢房里,只见田富躺在稻草垛上双眼紧闭,任凭怎么摇晃就是不醒。
司遥心急地蹲在他的旁边,用手试探了地放在了他的鼻子处。
蹲在牢房里的江诗婉见他们在祭灶节这天竟然出现在了牢房里,她是满眼的不可思议。
“别看了,他就是饿晕过去了。”
她的脸紧紧地贴着栅栏,蹲在地上用手戳着下巴一脸的生无可恋。
“司少卿,今日是小年他没有吃到饺子,说是大理寺的人怠慢了他生生把自己饿晕的。”
阿牛看着热闹手里拿着个冷馒头啃着。
“伙房那边没有为你们准备饺子吗?”司遥盯着干噎馒头直翻白眼的阿牛。
“杜凌少卿刚刚来过这里,他刚刚审完田富。”
“用刑了?”
司遥眉头紧锁,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们。
“算是吧,饿着他不给他饭吃。”
阿牛打着嗝,他猛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张田、王正和鲁达互相看了看,沉思许久未想明白这田富为何会因这等小事昏死过去。
“去拿些水来。”
蹲在田富旁边的司遥仔细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狱卒拿来一盆凉水浇到了他的脸上,只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田富渐渐有了挣扎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