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婉见他逐步向自己靠近,心脏咚咚跳个不停,下意识地向后退着。
旁边的紫檀八角宫灯被她撞倒在地。
她恶狠狠地盯着他:“大理寺竟然会出现你这样的败类,真是少见。”
“姑娘,本官不想占你的便宜,没你想得那么龌龊。”杜凌见自己的举动吓惨了她,猛地站起身来。
“来人,把她给我绑了。”
杜凌突然严声厉色地吩咐道。
早就等在外面的手下,听令后急忙走了进来。
“大胆。”江诗婉大声喝退了上前的人。
“杜少卿,您这么放肆,就不怕司少卿前来找你的麻烦吗?”
“在本官面前不要提到他,他算个什么东西?”
杜凌见眼前的女子又提到了他最在意的司少卿,内心备受煎熬。
“不就仰仗着他那好爹才上的位吗?有什么好提的?”
他明显不耐烦了。
她眸色冷淡:“原来在杜少卿的眼里,他竟然这样不堪?”
“你不要忘记,他的钥匙还在本官的手,如果你不全力配合,老子会把你这几日暗中想要进秘阁的事告知他。”
“看他还能留你几日?”
“你?”
此时的江诗婉有苦难言,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绑。”
有了杜凌的示意,那两个手下利索地把她绑了起来。
诗婉双眼被蒙,嘴里塞了毛巾被推搡着进了门口早已经备好的马车。
*
隔着窗户,外面大厅的喧闹声依旧不绝于耳。
司遥见花满楼的花嬷嬷并没有打算说实话,于是才用了方才的激将法。
“那,那两个人是,是我安排的,通过他们能买到品相更,更好的女子。”
花嬷嬷只好畏畏缩缩地说出了实情。
面色严峻的司遥猛然地拍了一下桌子。
“花嬷嬷,只是这些?”
“只是这些,司少卿,在下如有一句谎话愿遭天打雷劈。”
花嬷嬷见并未完全获得他的信任,于是急忙举手发誓。
然,该巧不巧,此时他们侧面的窗户却映出一个刺眼的闪电。
“花嬷嬷,你说谎的时候太多了,你看老天都不帮你了。”
花嬷嬷被吓得脸色苍白,举起的手赶紧放了下来。
过了半晌见实在是隐瞒不下去了,才缓缓开口道:“这两个人是陈雪的远房表亲。”
司遥下意识地点头示意,怒目圆瞪:“还有呢?”
花嬷嬷偷偷瞥了眼目光如炬的他,而后又下意识地咳嗽了几声缓解着尴尬。
“他们两人一个叫阿虎,一个叫阿牛。两年前从老家来花满楼寻找陈雪,被我借机留下来干些苦力活。这两人别人穷苦出身,但是有一身力气,还会些拳脚,自然入得了我的法眼。”
“花嬷嬷我为了培养这两人,可是散尽了家财。谁知这两人翅膀硬了竟然想要赎回陈雪令她脱离奴籍跟他们回去。那陈雪当时已经成了花满楼头牌名妓,我当然不愿意。”
花嬷嬷喝了口水:“见他们阴奉阳违,背信弃义,再加上当时花满楼生意不太好,于是我棍棒伺候命两人男扮女妆学习音律舞艺以招揽顾客。”
“有了二人的加持,再加上名伎陈雪的精湛舞技瞬间点燃了萧条的花满楼,日后只要他们三人表演就会场场爆满。”
说到这里花嬷嬷沉浸在那赚得盆满钵满的黄金时期。
谁知话锋一转,她的言语里满是失落:“自从陈雪死后,就未见过那惊爆的场面了。”
“这不,想找个能替代陈雪的嘛。”
司遥见中了自己的猜测,神情才有所放松:“花满楼那么多女子,为何不从里面挑一个?”
“司少卿,这您就不懂了吧。您是男人难道就不懂男人吗?”
花嬷嬷与他面面相觑,两人互猜不透。
“那些歪瓜裂枣,客人们早就看腻了,要注入新鲜血液。”
花嬷嬷见他榆木脑袋不由摇了摇头。
“为何那阿虎、阿牛那么听你的话?”
“他们想要替陈雪摆脱奴籍,只有我有法子。”
被熏得头昏脑涨的司遥终于弄清了来龙去脉,忍不住起身打开窗子向外面狂吐。
花嬷嬷见到他反应这么大却是一脸蒙:“司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她见此急忙起身帮他拍着背。
花嬷嬷愈是靠近,那刺鼻的香料味越是浓。
司遥边向她摆着手,边下意识地向旁边躲。
蒙在鼓里的花嬷嬷却误解了他的意思,更加卖力地替他拍起了背。
“离,离我远,远点。”司遥挣扎吼叫着,“我对香料过敏。”
他只得随便找了个借口,令花嬷嬷离她远一点。
“司大人,不好了,婉儿姑娘被杜少卿抓了。”
随着砰砰砰的重力敲门声,司直鲁达那憨憨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回过神来的司遥赶紧示意花嬷嬷去开门。
待她远离自己,他才赶紧把手从嘴边拿开,大口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