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江诗婉发现走错方向又急忙手忙脚乱地向回走来。
江诗婉推开房门见到自己日思所盼的人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双手却在背后无人窥探的角落里微微颤抖。
她抬眸微微颔,眼底略过一丝凄婉和绝望。
听见动静的他悄然转过身来。
只见他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飘飘。
身材高大的他身姿挺拔,头束浮雕银冠,腰间系一银色腰带。
金色的阳光从窗棂射进室内,五官精致的他沐浴在波光粼粼的日光中韶光流转,让人过目不忘。
这就是她翘首以盼的恋人。
这就是她等了盼了十年的恋人。
江诗婉黯然失神,眸色冷淡:“这被官宦世家看中就是不一样,昔日粗布麻衣在身,如果身穿锦袍连气质都变了。”
谢司珩苦笑地走到了她的身边:“婉儿,原谅我。”
“原谅你?我整整等了你十年。”
她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含泪哽咽着,“我等了你十年,我足足等了你十年。”
跟在她身后的司遥见到两人的反应,暗暗得知自己错怪了眼前这位姑娘。
“这就是你给我的承诺?这就是你说的待你高中之时十里红妆娶我进门?”
她满脸通红,声音微微颤抖,沙哑的声音从紧绷的喉咙中喊出。
“你把我忘了吧。”谢司珩泪眼朦胧不忍看到她如此痛苦。
她别过头去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忘了?你个混蛋。”
江诗婉声嘶力竭,忍不住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司遥见到她的举动,刚要上前却又退了回来。
“你为何要负我?为何要入赘到与我有杀父之仇的叶家。”
谢司珩泪光闪闪,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是我负了你。”
江诗婉听到这话瞬间崩溃,她狼狈地跪跌到地上,双手狠狠地握住了心口。
司遥见此急忙走上前去扶住了她。
“婉儿。”他的话还未说完,眼底却已微红。
“你以为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不难受吗?是他叶家的女儿偏偏看中了我。如若不从,你知晓后果。”
江诗婉听到她的辩解,不禁仰天长笑。
“小女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明明知晓他们杀害了我的父亲。”
她依旧不依不饶地怒吼着,虽然她知晓这样做已经无济于事。
眼前这个男人,她用了十年才看清。
她只不过是他的一个跳板。
在这一刻,她突然有所怀疑他当初与自己定下婚约是否只因父亲是工部尚书。
想到这里,她幡然醒悟,心底的凉意瞬间袭来。
“婉儿姑娘,您不必太过激动。”司遥见情绪实在过于激动,忍不住劝说道。
想来这女人沾惹上还真是麻烦,想到这里司少卿不禁摇了摇头。
“谢状元,这婉儿姑娘情绪太过偏激,看来还是待她冷静下来再细说吧。”
他见此也只好安慰道。
谢司珩点了点头:“司大人说的是,这婉儿姑娘就拜托你了。”
待他转身欲走时,江诗婉却急忙冲了上去拦住他的去路。
“司珩,你不要回去,拜托你不要回到那里去,和小女回桃林村吧”江诗婉抓住他的衣角梨花带雨央求道。
“求求你,司珩,跟小女回去吧。阿嬷已经死了,现在小女只剩下你了,好不好。”
“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江诗婉抽噎着近乎祈求。
谢司珩见她如此的执迷不悟,深叹气:“婉儿,你的心里只有仇恨,再也装不下其它。”
此时的他满是愁云,眼神迷离地望向别处。
此时他那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十年前,他与那初来桃花村的江诗婉相识,那时的两人只有六岁。
当时初来乍到的她战战兢兢,畏畏缩缩不敢与人交谈。而穷苦出身的他因身份卑贱而未有过朋友。
两人就这样相识,而从小就知刻苦攻读方能改变命运的他却发现这个江诗婉这个小姑娘不仅天生聪慧过人,学识也相当的了得。
在他刻苦攻读期间,有不懂得难题只要与她探讨便能迎刃而解。
只是两人相识几年间虽两小无猜测,但是他时不时就会发现她偏爱找个安静的地方发呆。
在她十五岁及笄那年,他把那桃花簪轻轻插到她的头上,她才对他说了自己的身世。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两人私定终身。
也许在当时,谢司珩是真心的想要娶她为妻的吧。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以为她早就已经把那些往事忘得一干二净。
谁曾想,她的心思竟然这么重,不仅敢只身前往他杀父仇人的府邸,还竟敢当众毁掉他的婚仪。
看着一直在面前求情的江诗婉,他虽于心不忍但毕竟事以至此,两人已经再无回到过去的可能。
如今的他虽然安全脱身,但是回到叶首辅的府邸他还未想好如何交代。
这如今再与她继续交缠下去的话,被有心之人报告到叶首辅的面前,那他的锦绣前程可就毁了。
见她这般执着,谢司珩只好暗暗咬牙松开了她的手。
“婉儿,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