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后，曹一田道：“有关系。”

方淮一改之前，表情玩味道：“平时试验很忙，不怎么看。”

“不怎么看，也就是会看的意思。”曹一田道。

“曹警官，这有什么问题吗？”方淮表情淡淡道。

曹一田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第一个受害者李婉的照片。刑侦工作，观人与微，他将照片递给方淮道：“你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方淮从容的接过照片，似在做回想，不稍片刻便道：“不认识。”

“你再想想。”

“不认识。”方淮回得斩钉截铁，似是不容置喙。但回答时，除了微微蹙眉，表情还算相对平和，曹一田还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许端倪，方淮却已然放下手里的咖啡道：“曹警官，我很忙的，一会儿还要去找导师汇报实验成果，我先走了。”

说着，方淮已准备起身。

曹一田忽然开口道：“前几天我们抓获了一个卖yin者，她和罗火沟碎尸案中的其中5名受害者都认识。一位受害者生前曾邀请她一同接待一位神秘客人，且报酬不菲，还将这个玩咖提供的信息罗列提前发送给她。”

此局之中，曹一田约莫是想诈方淮一把。

方淮停顿片刻，似乎像是在对曹一田的话进行分析。他又坐回去，静静地看向曹一田，想从他的脸上发掘些什么。随即笑道：“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警察有这时间不去抓罪犯，跑这里来跟我这样一个普通人说案情。难道公安系统没有保密政策吗？”

曹一田：“如果没有线索，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方淮：“或许是公职人员平日喝茶看报的这种消磨时间太无聊了，想要找个普通人磋磨一二。”

面对方淮的讥讽，曹一田也不生气，一语双关道：“你可不算普通。”

方淮：“谢谢你的褒奖啊！我祝你们警方能早就抓到罪犯。”说着，便起身离开。随即他转身对曹一田笑道：“原想请你喝咖啡，现在就各付各的吧。”

说罢，方淮扫码付掉自己的费用，扬长而去。

曹一田将口袋中录音笔关闭后，便通过蓝牙将刚才的录音内容传送到手机，而后发送给范斯。曹一田和范斯曾对凶手画像做过分析：洁癖、强迫症、一个人、挑衅、嚣张。这些关键词无疑和方淮极为贴合。

他的直觉告诉他：方淮有重大作案嫌疑。但凡事需要讲求证据，若方淮真是罗火沟案的元凶，那么他刚才的态度就不仅仅是嚣张那么简单，他对自己的作案手段有着绝对的自信，至少他认为罗火沟案警方拿他没有办法。

发送完成后，曹一田前往吧台付款，顺便向服务员打听道：“刚才的那个人，经常来吗？”

“经常。”服务员回答道。

“我是警察，关于刚才的那个人，可以说说你所知道的一些情况吗？”说着，曹一田从夹克内衬中取出警官证，向该服务员示意。

知道是配合警察，服务员这才放松回答道：“他经常一个人来，每次坐的位置都是刚才他坐的那个位置，所以我印象比较深。他一般会坐一整天时间，如果他来时，那个位置已经被占了，他就回自行离开。”

“每次都坐那个位置？”曹一田不禁再次追问道。

“是的。”服务员点点头。

之后与该服务员的谈话中，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曹一田便打算从方淮的身边人入手，从最近的关系看是跟他同宿舍的舍友，其次是跟他一个导师的同学，还有就是他的导师，大学时代的老师和同学，家人亲戚邻里......

锁定关键信息后，曹一田从理工大学的熟人那里调来了方淮的各项人际关系和他的基本信息。一则重要的内容让他略感兴奋：方淮的研究生方向是药剂学，而方淮的大学专业是解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