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跟沃里斯冥想了20分钟,因为实验前那些准备工作已经让我觉得“意识疲惫”了。
准备好以后,沃里斯拉了房间里的绳子,隔壁有了铃响。
沃里斯闭着眼睛出神。
“红心A,方片8,黑桃 K。”沃里斯说,我记下来。
就这样,5次以后,我们拉两下铃声,休息一会。期间到下午5点时,有一次长时间的休息,那两位年轻医生说实验结束后想请我吃饭,希望我讲更多超心理学实验。
“我们的实验还有几次没有结束呢。”沃里斯皱眉道,那两名医生讷讷地没敢再说话。
沃里斯回了观察室,我喝了杯水也跟着进去。
“你同意他们了吗?”沃里斯问。
“没有,之前那一小时,该说的已经说了。再说,他们又不是真的想了解超心理学。”我笑道。那两个小伙子的心思,到也不难看透。
“原来你知道,”沃里斯抱怨,“他们的意愿不纯粹,之前质疑我就算了。现在在做实验期间,却借着了解知识,约姑娘吃饭。说实话,那两个家伙对科学的专注精神不如沙医生,更加远不如海森堡教授。我一直没有从海森堡教授那边接收到不良的能量干扰。”
确实,也许这就是海森堡身为顶极科学家的原因,他做任何事都非常专注,心无杂念。就是这种状态,使他在我们的感知中拥有纯净稳定的“能量”。
最后再做两组就要结束了,沃里斯拉了铃,告知对方开始摆牌。
“梅花6——”
我刚记录下这个结果,不知什么,从这个结果上却产生一股能量,把我的意识整个带离了当下。沃里斯后面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到了。我来到了一个简单的会客室。
壁炉旁边有半面墙上都是黑板,上面写着复杂的数学或物理公式。中央的棕色皮质沙发椅上坐着两个人,正在一边玩扑克,一边谈话。年轻的那个正是海森堡,他手里只剩下一张牌。
“沃纳,我的建议你是否再考虑一下?”那个头发花白,脸有点长的年长者说。
“老师,我很抱歉,我必须留在德国。”海森堡说。我猜想那是他的老师尼尔斯·玻尔,同样伟大的物理学家,量子力学的奠基者之一。
“所以你的决定,就是留下来帮助妠粹?”玻尔声音变得严厉。
海森堡在座位上欠了下|身,显得非常不安。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很希望德国能拥有自己的科技,我不想看到所有的研究人员都去了美国。但这不代表我就要帮助妠粹——”
“可你现在是他们原子研究的带头人!”玻尔把手中的两张牌都丢到了桌上,表情极其愤怒。“他们迫|害各个大学的科学家,连爱因斯坦都不得不离开。整个欧洲的科学研究,再也回不到之前的盛况!他们让物理学倒退,让人类文明倒退!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你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我明白,”海森堡眼睛里几乎含着泪,“但这里是我的国家,老师。”
“这个国家已经被妠粹污染了。”玻尔敲着心口,痛心地说。
“但是这个国家的人,他们还没有完全被污染。老师,请相信我,无论如何,德国不会造出原子武器,德国不会毁灭世界,请你相信我。”
“可他们已经侵略别的国家了。波兰、丹麦、法国、比利时……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国家会被占领。”
“但德国并没有在这些国家制造恐怖,他们会逐渐允许那里的学校继续原来的研究——”
玻尔眼中流出越来越浓的失望,“你甚至已经开始为他们辩护了。那些人不但污染了德国,也污染了……你。”他站起来,没有再看海森堡一眼,去了另一个房间,关上了门。
桌子前只留下沃纳·海森堡,他知道自己和最敬爱的导师之间已经有了裂隙,无法弥合的裂隙。这个地方,导师家中的客厅,这个他曾经当作第二个家的地方,现在是他最后一次坐在这里了。
他站起来,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徒劳地在玻尔房门口等了一会。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老师,我……走了。”他对那扇门说。
门里面静悄悄的。
海森堡走到门口,快要下台阶了,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那最后一张纸牌,已经被他攥得发皱。他返回沙发旁边的小圆桌,把那张纸牌小心地展平,和其他牌放在一起。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一张梅花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