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婆”这称呼,祁绅觉得陌生又不习惯,但心里有个隐秘的声音在提醒他,这么叫也没错。
他其实没什么重要事情需要找罗伯柏希,但是不回家也没别的事,格撒里这两天给他放婚假,有任务也不交给他。
要不还是回去看看,能不能找点共同话题。
打着这个主意,祁绅回到白色城堡,发现罗伯柏希在花园里修剪花枝。
园地绿草如茵,花田里的景色和天光相辉映,白色紫色粉色的花朵成片的绽放,罗伯柏希站在其中一点不突兀,反而很宁静治愈。
祁绅从会议室带出来的烦闷气顿时烟消云散,站在边上欣赏一会,还是走过去,本来想问“你吃午饭没?”
结果看到个花纹很独特的黑色浇水壶,开口就是:“怎么大中午浇花?”
罗伯柏希打量他一眼,上下一扫,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携带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然后又转回去修枝叶。
祁绅心情愉悦,也没在意他态度不冷不热,笑道:“我帮你。”
他已经提起浇水壶,罗伯柏希回头一脸怀疑,“你会?”
连浇水都被质疑,祁绅失笑,“少看不起人,谁还不会浇花了。”
罗伯柏希没说话,祁绅就提着壶认真浇修剪过的花。观察两分钟,大概确认他不会残害花枝,罗伯柏希才放下剪刀回屋,但他工具没带走,应该是拿东西一会回来,正好浇水壶没水了,祁绅去接个水,回来时罗伯柏希还没回来。
他把没浇完的那一片浇上,大概五六分钟后,罗伯柏希提着一个新的紫壶回来,表情困惑,“你全浇完了?”
祁绅坐在白玉石阶上,点点头,“浇完了。”
罗伯柏希一脸怀疑地走到他身边,提起黑壶掂了掂,水蓝色眼眸倏地凝住,还没等他说什么,二人面前一片白花毫无预兆地凋谢,又迅速枯萎,只剩一株又一株黑乎乎的干枝立在原地。
见证这一眨眼的变化,祁绅脸色一僵,下一刻意识到情况有点糟糕。
罗伯柏希冷淡的面容下,心脏针扎似的痛一下,他蹲下抚着枯枝看了又看,好一会才声音嘶哑问:“你对它们做了什么?”
祁绅连忙站起来,一脸茫然解释,“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浇水……”
“浇水!?”罗伯柏希错愕不已,他缓缓站起来,“你把我的冷凝魔法壶装水了。”
祁绅望向被对方放下的黑壶,大吃一惊,“这是魔法壶?”
他以为就是一个精致点的浇花壶。
罗伯柏希心里懊悔,语气带了点指责,“冷凝壶魔法液是降低表面温度促进鲜花吸收日光能量,一旦装水魔法就失效了,我真不该让你碰它们。”
他嫌弃得显而易见,祁绅抱着胳膊,内心情绪一半心虚,另一半在挣扎着替自己申冤,面上平心静气跟他理论。
“我就是想帮你浇个花,你也没告诉我,这壶里的不是水,更没说这壶不能装水,我怎么知道你养的花这么脆弱,浇个水还能枯死了呢。”
罗伯柏希反问:“你不是说你会吗?”
“?”他俩聊天好像不在同一个频道上,祁绅后知后觉,无奈道:“谁猜得到你们魔法师连浇花都与众不同,算了,是我的错,我赔你花可以吧,去哪里可以买?”
他本意是弄坏了就赔,就这么简单。然而,罗伯柏希从他的话里解读出不耐烦、敷衍以及推卸责任。
后者神色一怔,不悦地扭开头,手指向一边催赶,冷声拒绝:“用不着你赔。你出去,别待在我的花园里,以后这个花园你也不许再来了。”
两人关系看似平和,实际上紧绷又敏感,就像绑在一起的两个鞭炮,一个炸了另一个也跟着炸,所以,祁绅也恼了。
“不就几朵花,犯得着这么生气?”他本想和气些,奈何对方态度恶劣,他瞬间回忆起这人本就自私又冷漠,一下子耐心耗尽,“不来就不来,我还不乐意伺候了!”
祁绅撂下气话,一脚踹了下石阶,表达自己强烈的不痛快,然后直接往庄园外走。
罗伯柏希看他那方向不是回城堡,蹙眉问:“你去哪?”
祁绅回头没所谓的一句:“我爱去哪去哪,你管不着。”
“你什么态度?”
“魔法师先生,你赶我出门,还需要我用什么态度对你?”祁绅有一句怼一句,他语气不急不躁,带着点戏谑与挑衅,给他伴侣气得够呛,甚至有点委屈。
“请你注意说话分寸,祁绅上将。”
祁绅看着他,好笑问:“你是我什么人,我还要注意跟你说话的分寸?”
“你……”罗伯柏希语塞,满眼的愕然,懵了会,眼眶红了一圈,话堵在喉咙里生疼,好一会儿才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