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知道了。”
“你为什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还没理清自己反常举动的文思佳又见他笑了起来，愈发觉得心底憋屈了起来。
季时铭没有否认：“嗯，我就是很开心。”
“为什么？”
红灯变绿灯，季时铭准备发动车子，任凭唇边笑意渐浓却没有回答。
文思佳不依不饶，势要刨根问底：“你说话啊，为什么很开心啊？”
下个没有征兆的瞬间，与车子启动几乎是同时，一个猝不及防的吻降落在了她的唇瓣，如惊鸿掠影般转瞬即逝。
若不是身旁人唇上挂着得逞后的笑，她都有些怀疑方才只是心跳加速下的错觉。
文思佳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机械玩偶，怔怔望着装作云淡风轻却被笑容出卖的人。
怎么办？
心跳得好快，脸颊也好烫。
明明更近一步的事情都习以为常了，为什么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吻就让她心底的小鹿乱窜了起来。
她对白继森的确没有一丁点儿朋友之外的感情，那对季时铭又如何呢？
这个会牵她的手，会拥她入怀，会亲吻她身体的每个角落，会轻声在耳畔说“爱她”的人。
她喜欢季时铭吗？
这个一直在心口挥散不去，盘旋找不到降落之处的问题再次升腾起了密密麻麻的气泡，见缝插针钻进每个角落悄然炸裂成水雾，酥酥痒痒。
不可能，不可能，她不喜欢，她绝对不喜欢。
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
最近太忙了，人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很容易产生不合常理的错觉。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就喜欢上季时铭呢？
可如果真的是错觉，为什么她心脏跳动到离冲破胸膛，飞到天外只不过是一个吻的距离呢。
“怎么了？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见她直愣愣盯着自己，似是陷入了足以颠覆认知的激烈思想斗争中，季时铭用一句玩笑里全是真心，真心里却掺不进半点玩笑的打趣把她从万千思绪里拉了回来。
“怎么可能......”
回神的文思佳惊恐地移开视线，假意嗤笑一声，强装镇定做着被一语中的后的极力否认。
“那如果是反过来呢？”
季时铭似笑非笑，问了个抵得此时此刻聚集在心间万语千言的问题。
“什么意思？”
第一时间没有读懂何为“反过来”的她问。
季时铭再次把问题抛了回来：“你喜欢上我反过来是什么呢？”
她在认真严谨的重重分析后郑重其事宣布了其绞尽脑汁后得出的答案：
“我讨厌你。”
“......”
“......”
“......”
在片刻感叹世间为何有如此迟钝之人后，后季时铭释怀般笑了。
事到如今为什么他还会期待HRB400自己磨损呢？
还不是他喜欢文思佳，特别特别喜欢。
不过不要紧，他想问的问题，方才她的眼神已经给了一半的答案。
而剩下的另一半得靠他自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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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电影前吃饭的时候文思佳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关于“星海计划”专题报道的。
上周五晚上文思佳见义勇为的事情上了热搜，被冠以了“凡人英雄”的称号，各种评论夸奖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还有媒体过来采访。
以文思佳的性子本来是不想抛头露面的，但季时铭说可以趁这个机会宣传一下“星海计划”，她觉得有道理还是接受了采访顺带给提了一嘴儿。
负责采访的记者小姐姐知晓“星海计划”后说会给她写一篇专题报道。
果然女孩子真的都太好了。
“小姐姐说明天会把采访的问题提前发过来，给我看看。”挂断电话后，文思佳夹起了碗里季时铭给她剥好的虾送进嘴里说。
“挺好的。”
自告奋勇当上“剥虾工”的季时铭手里动作没有停歇。
文思佳觉得他太低调了些，明明也同样为“星海计划”付出了不少，应该拥有姓名：“要不你也跟着一起？”
“那我以什么身份接受采访呢？”
文思佳不假思索：“赞助人啊。”
“那怎么解释我们俩的关系呢？”
文思佳没有懂他顾虑的点在哪里：“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是赞助人，我是发起人。”
“不是以你老公的身份接受采访就没有意义了。”季时铭再次把剥好的虾放进她的碗里，提出了诉求。
“啊，这有什么关系吗？”文思佳歪着脑袋，试图寻找其中的联系。
“关系大了。”
季时铭用湿纸巾擦了擦手后又抽了一张抹去了她嘴边的碎末，笑着回。
“切~公开对你能有什么好处嘛。”文思佳撇撇嘴，不明白为何他如此执着要公开。
“得让大家知道我是你文思佳的老公。”
“站在你的角度，难道不是应该让大家知道我是你的太太吗？”
文思佳暂且搁置了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仅从主语的使用来说，也不太符合当今社会的主流认知。
虽说阐述的事实是相同的，但一个是男本位，一个是女本位，有着本质的区别。
“但我想站在你的角度，而且在这件事上，你的名字应该第一个出现才行。”
季时铭的回答往文思佳涟漪四起的心湖里撒下了几片花瓣，随着水流一层一层向外缓缓扩散开来。
待察觉到之时，早就没有一处清净之地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不自觉去关注眼前人的一举一动，会被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搅乱了心神呢。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喜欢，那她才不要呢。
所有不遵循逻辑的东西都不该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季时铭似乎并不这么想：“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突如其来的正式前缀让文思佳顿时紧张了起来，连背脊都挺直了，放下手中的筷子，换了个认真对待的声调：
“嗯，你问吧。”
“怎么这么紧张？”季时铭被她的正襟危坐逗笑了，她难道以为自己是要问她萤火科技的五年计划和十年发展目标嘛。
文思佳嗔着眼，埋怨了句：“那你突然这么问，我当然紧张了。”
“你以为我要问什么？”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紧张啊。”
季时铭撑头看着她，顿了顿后饶有兴致当场撤回了一个问题：“算了，还是不要现在问了。”
被生生勾起了好奇心又突然被斩断的文思佳哪里肯善罢甘休：“你什么意思？怎么又不问了？问啊，到底是什么问题啊。”
“之后有机会再问吧。”季时铭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漫不经心。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我命令你就现在问！”在意到恨不得直接飞进他脑子里的文思佳横眉侧目，也不顾上什么身份不身份了，下达了最后通牒。
“你真的想让我现在问吗？”
季时铭语调不紧不慢，还故意拖长了尾音，似乎是在预告着什么爆炸的开场。
“......”
“......”
“......”
刚才还嚷嚷着要他问的文思佳顿时警觉了起来，用狐疑的目光将季时铭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
太刻意了，一定有诈。
不管是明诈还是暗诈都不好对付。
这里还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待对方先动后再见招拆招得好。
“不用了，反正你现在也不想问，那就之后找机会再问吧。”
然而她才刚使出迂回战术，季时铭便不遵守自古的兵家之法，不按常理出牌打了个出其不意。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