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没什么,乱世本就是这样的规则。现在曹魏的重臣们,在以前汉献帝时代,不也都是曹氏的家臣?
整个下午,我和江陵的兄弟们都留在县衙休息。杜敏在石苞的军队到来后,被我安排士兵护送回家了。他跟着我折腾了一宿外加大半天,早已疲惫不堪,从身体到心灵都被掏空了,急需回到熟悉的环境好好休息。我不想留他,他自己也没提出留下。
沈钟不久之后也赶来与我们汇合,我向他讲述了攻取县衙的经过,他也将自己的所见告诉了我。对他而言,这场战役的激烈程度,超过了他之前经历的所有战斗。毕竟我们在江陵时,从未有过敌人攻入城中、拼死巷战的时候。
“经此一战,下官方才知道夏侯中郎将‘勇武’之名,实在名不虚传!下官惭愧。”
我笑:“铭声兄何愧之有?不要嫌弃我鲁莽才是。”
“下官不敢。”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过,将军好歹是坐镇一方的统帅,以后还是不要如此冲锋陷阵吧……”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啊,铭声兄,冲锋陷阵,永安城大约只是一个开始吧。”
屋内没有别人,我淡淡地说完,看着沈钟。他果然很快便领悟到了我的意思。
“将军……志在成都?”
“只是这么想而已,尚未有定案。司马将军未必同意不说,朝廷说不定也不会同意。不过,机会难得……”
按照真正的历史轨迹,我不应该在江陵、更不应该在永安。江陵直到最后都是吴国的,永安也不在钟会、邓艾伐蜀的交战地点之列。但是我做到了。通过江陵、永安,我在蜀汉的长江一线上撕开一道口子,我想抓住这个机会。
当然,诸葛亮一定会有所行动,孙权也不会坐视不理。沿长江逆流而上进攻蜀汉复地的计划,风险极大,前途未卜。一旦正式提出,就连魏国内部应该也会有很多质疑,我也不敢说自己一定会得到曹叡的支持。所以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构想而已。接下来要如何规划,全看朝廷对攻克永安的反应。
“将军是不是急了些?”沈钟忽然轻声说。
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有不得不急的原因。”
“令将军着急的缘由,下官虽不得而知,但以下官愚见,欲速则不达。”
“我知道。”我长叹,“可是,你愿意看到三分天下的局面再持续几十年吗?若慢慢寻觅机会,或许还要再拖延个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三国之间才会真正分出个高下。而我们,并不能保证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大魏吧?”
沈钟脸色都变了:“将军慎言!”
我无所谓地笑着:“铭声兄不能否认我并未说错。”
“但以将军的身份,实在不该如此不谨慎……”
“若我果真能够说服朝廷西征,江陵必定要有人留守。而我认为最适合镇守江陵、为我后盾的人,就是你!你可愿意跟随于我,赌一下江山国运?”
沈钟一时动容,低着头思索良久,深深地行了个礼。
“若下官能贡献绵薄之力,助将军为朝廷一统江山,沈钟但凭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