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臻道:“我们也才认识不久。听师父说,此灵兽名叫白毛赤目犼,乃天下万灵之首,也是弥蓝山的守护神。”
赫九生惊叹道:“原来传言并非虚构。”
正说着,听得马蹄声响,赫九生张望道:“是霄儿他们。”
见同来的只有女将乌布雅,赫九生急道:“巴扎同查查达呢?”
乌布雅黯然道:“被王爷杀了。”
赫九生惊讶变色,紧紧握住剑柄,半天说不出话来。
单青轻叹一声,眼中蓄泪道:“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单青无用。”
三人听闻一同跪倒,急道:“属下誓死追随统领,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单青气苦道:“不。从此以后,各奔前程,你我各自保重,”
秦佑臻忽然插口道:“二哥你也太搞笑了吧?他们为你死的死伤的伤,到了今天,你不想着带领大家追逐新生活,竟忍心说什么各自保重?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三人听闻,不觉愣住。见单青变色,吓得忙冲秦佑臻使眼色,却听单青和颜悦色道:“那,照妹妹所言,该当如何?”
秦佑臻哼了一声,气道:“当然是先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
单青忙点头道:“是是,妹妹说的极是。”
三人见状面面相觑,心中大呼奇哉怪哉。
不多时,常湛赶到,将一卷画轴交到秦佑臻手上。大家彼此见过,秦佑臻道:“二哥重伤难行,咱们聚在一起太过招摇,还请乌布雅同赫九霄先行赶往四川,助峨眉一臂之力。”
见单青点头,二人躬身答应。
此刻东方渐白,四人也便寻路离开。来到一处凉亭,单青环顾四周道:“这里好似凉王府地。”
常湛点头道:“正是。”说着上前挪开凉亭旁大石,亭内登时露出一个洞口。
秦佑臻张望四周,轻声道:“咱们下去。”
四人入内,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经过一道石门,向上顶起一块尺余见方的青石板,常湛轻声道:“上头便是凉王府后院寝宫。”
大家鱼贯上去,单青看着四周陈设如旧,不觉奇道:“当日一把大火已将王府烧尽,怎么这里会安然无恙?”
常湛道:“二哥有所不知,此处并非地上,而是地下沉宫。”
单青慢慢点头道:“原来如此。”
秦佑臻摸着窗上糊着的影纱,点头道:“这里确是静养的好地方。”
大家吃了些干粮,早已困顿难支,照顾单青服药歇下,也便各自睡去。
一觉醒来,只觉暖香扑鼻,见四下无人,秦佑臻坐起身道:“常湛?”说着忙下地向外。
单青歪在榻上,见人走来,笑道:“一刻不见,就慌成这样?呵呵,云飞去打野味了,说要抓只野猪给你吃。”
秦佑臻翻了个白眼,哼道:“太好了。不过,二哥就不必吃了,明天叫赫九生买些藕来给你好好补身子。”
单青纳闷道:“那东西寡淡无味,吃它做什么?”
秦佑臻道:“它虽无味,心眼儿多啊。二哥多吃些,以后也能长点心。”
单青噗嗤一声笑出来,捂住胸口道:“你这丫头,整日只会消遣二哥。”
秦佑臻盯着单青,气道:“你为什么突然跑来西夏,又为什么要去盗美人图?”
单青收了笑容,半天才道:“看来这美人图当真对你大有用处。”
秦佑臻道:“有用无用,也该同我商量再说。若你因此丧命,我该如何?”
单青语塞,只看着地上的炭炉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秦佑臻忽然开口道:“云姑死了。”
单青惊讶道:“什么?!”他这一急,扯动伤口,疼的闷叫一声,趴在枕上大口喘息。
秦佑臻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单青懊悔道:“是我,是我害死王妃,更害死悲天师太。”
秦佑臻难掩失望,长叹道:“在二哥心中,从来没有真的相信我。”
单青急道:“不,若不信你,我怎会跟你去峨眉,若不,”
秦佑臻怒道:“那你到底为什么来盗美人图?”
单青默然摇头,沮丧道:“是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大哥。”
秦佑臻奇道:“这关大哥何事?”
单青道:“那一日,大哥同嫂嫂讲究古人名画,因其中一卷画册出自西夏,便请我去翻译。画册名为《十二山图》,其中有西夏的五陀山,还有一张,便是吸龙壁。听嫂嫂说这《十二山图》本出自一套名为《山神女》的画卷,不过神女图早已被人瓜分殆尽,只剩下这山图无人问津,是以才得以保全。大哥还说,神女图之所以被抢,皆因一个数百年不衰的传说,至于那个传说,想必妹妹早已听过。”
说到这里,慨叹道:“思来想去,终觉美人图与你吸龙壁大有关联。若能寻回,或许便可助你完成大业,是以偷了大哥的凉王府密道图,唉。”
秦佑臻心内一热,握住单青手道:“二哥,你确实帮了我大忙,若非有你,只怕我永远也破解不了吸龙壁秘密。”
单青惊喜道:“当真?”
秦佑臻点头道:“二哥头功一件,来日定当重谢。”
单青喜不自禁,摆手道:“不用不用,自家兄妹,说什么谢字。”
秦佑臻笑道:“亲兄弟明算账,等我得了宝藏,就送二哥一个超级大礼包,好不好?”
单青哈哈笑起来,摇头道:“只要别总是捉弄二哥,就谢天谢地了。”
秦佑臻忽然想起一事,正色道:“若我将来有事相求,二哥会不会推脱?”
单青摆手道:“自然不会。便是要二哥的性命,也心甘情愿。”
秦佑臻皱眉道:“呸呸呸,要是那样,我还大费周章跑来救你作什么?”
见单青笑起来,赫九生走来道:“统领和姑娘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秦佑臻笑道:“自然是说九将军的坏话咯。”
赫九生撇嘴道:“姑娘不动声色就把我和霄儿骗的团团转,反倒先来告状。”
单青瞪眼道:“怎么你跑了趟中原就变出这些啰嗦,还不去烧火?”
赫九生一笑,抖了抖手中肥羊,向秦佑臻道:“姑娘不是想吃烤羊腿么,我这就做来。”
秦佑臻道:“常湛呢?”
赫九生笑道:“常大侠没抓到野猪,只好挖了几支野山参搪塞。”说着一指身后,笑道:“这会儿正忙着准备煮参汤呢。”
一语未了,手中肥羊挣脱,慌得四处追赶,惹得秦单笑个不住。
至晚间,四人饱餐过后,围炉闲谈。望着四下摆设,秦佑臻叹道:“虽然处处奢华靡贵,可谁愿呆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赫九生道:“是啊,尤其那后殿的寝室,寒气逼人,简直就是个大冰窝。”
常湛听说,思忖片刻,端起烛台走到里间,轻抚墙面道:“难道这地下果然藏着冰窖?”
赫九生忙也凑上前,伸手一摸,触手冰凉,又见水珠渗出,皱眉道:“定有古怪。”
常湛忙将四壁烛火点亮,瞥见其中一盏壁灯下吊着只银环。一拉之下,墙壁微微一晃,接着朝下陷进去,昏暗中一股寒气涌出,令人为之一颤。
赫九生手持火把凑近照看,惊叹道:“还真叫常大侠猜中了。”说着靠近两步,喜道:“这里有条石阶通到里头,统领,属下先去瞧瞧。”
单青亦大感好奇,燃起火把,顺阶而下。
秦佑臻向后退开,缩身道:“怪吓人的。”
常湛揽住肩膀,轻声道:“弟子陪小师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