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想听阿念抚琴了。
流红他既然已经是君王了,那就该有君王的威仪。
这是必然的。
阿念万事小心便好。
身体不好的话,照顾好自己。
渐入寒冬
善自顾己
公子
写完这封信,不自觉地心里有些烦躁,正巧也到了早饭的时候,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去了。
这几日里和南齐那边的合作出了些问题,似乎是有人举报我们的武器质量有问题。
这很显然就是来闹事的。
因为制作武器的工艺不外传,都是由工人打造好所有的零件,全部交由阿依古丽组装运过去的。
每一件都经了阿依古丽的手,不可能有问题。
慕风就去处理这些事情了,本来由阿依古丽他们几个交涉处理就好,实在不行的武力镇压。
但牵扯到了南齐皇室,不免有些混乱,只能让慕风亲自去一趟。
主殿也要留人守着,我就没有离开。
推门出去。
凉风迎面扑来,微微呼了口气,抬眼看空中的阳光。
冬日里的天空比其他时候都要白净许多,不知道是被云层遮住了,还是雾气太重,总感觉这时候看到的天空不够真实。
但阳光却会格外刺眼。
很明亮,可是又没有一点温度。
有个人……在哭?
我听到了抽泣的声音,没有分辨出男女来。
分部之后,主殿留下的人不多,只有几个办事的,大部分的人都跑到分部去了。
是受欺负了?
我循着声音望去。
那人着一袭黑金的衣袍,坐在擂台边沿,一个男人,却抱腿蜷缩着,看上去小小一只。
似乎是也没心情去收拾自己,那衣袍穿得混乱不堪,长发披散着,胡乱垂在身后。
这是……拓跋裕景吧?
我几番确认。
心中微微一颤,几步走了过去。
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个这样自信的男人哭成这样。
刚坐到他的身侧,一个字都还没有冒出来,拓跋裕景就抬眼看我了。
跟我想象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一样,他虽然眼圈确实是有些红,不过一滴眼泪都没有。
“妹夫……我是不是真的追不到他了……”
我真是为难了,甚至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面对他的,抿唇开口:“你……还能坚持吗?”
如果不能坚持就算了。
分明几个月前还信誓旦旦地要说一定能追到纳兰浮霄的……也是,纳兰浮霄确实是冷漠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也难怪他难受。
“我能!”他信誓旦旦地点头,漆黑的眼眸亮若星辰。
那他哭个毛啊!
我莫名有点无奈,正要吐槽两句。
就听到他接着说:“可是……可是,他……我……不是,快一年了……我连手都没牵到……这,这不合理……”
放在纳兰浮霄身上就很合理了。
我心里暗想。
努力地组织语言,费力地从自己为数不多的词汇量里面挑拣出合适的话来。
一个字都还没吐出来,就感觉到了极大的推力!
好歹是个成年男人,我毫无防备之下,直直地就被扑倒了,甚至怀疑他刚刚哭是在演我!
脑袋狠狠撞在擂台边沿,撞得眼冒金星。
头痛欲裂。
“喂,你做什么!”
“妹夫,要不咱们先试试,你评鉴一下我的技术,说不定就知道我为什么追不上他了。”
这一撞之下,我还真就被当场卸了力,身上还压着个男人,一时半会动弹不得:“二哥,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用力地喘息了一下:“我是你妹夫啊!”
而且,对方喜不喜欢他,技术都是次要的吧。
拓跋裕景手快,这就开始扯我衣服,交领的衣服很轻易就给他扯开了,接触到冰冷的空气,本来还不怎么清醒的大脑更是清醒了起来。
“操,你有病啊!被浮霄看到就更追不上了!”我真是无奈,推也推不开,打又不能打,怒气升腾而起,真怕自己被气死。
“看到?看到就看到,他才不管我。”拓跋裕景的手是半点也不停下。
要不给他一拳,把他揍下去,等到时候再说道歉的事!
妈的,再扯没衣服了!
“我真是操了!”
几辈子没骂过人了!
“你们做什么?”纳兰浮霄的声音恰恰在这个时候响起了,声音似清泉流淌而出,听不出起伏来。
拓跋裕景却是瞬间被唤回了理智,“蹭”地一下弹了起来,生怕慢上一步纳兰浮霄的蛇酒扑过来把他咬一口那种。
我更是感激得几乎要痛哭流涕,连忙坐起身整理衣服,下意识看纳兰浮霄,他可千万不要误会才好。
纳兰浮霄情绪非常稳定,丝毫看不出恼怒的意思,微微歪着头,像是好奇的小孩一样看着我们。
紫色的眼眸更是平淡,平淡得仿佛融进了冰雪。
“浮霄,我可以解释。”我终于是把自己衣服整理得像话了,站起身来开口道。
纳兰浮霄微微颔首,道:“浮霄相信堂主。”
说罢,目光又看向了拓跋裕景:“让他解释。”
那双眸分明没有什么情绪,但就是感觉很危险,像是被蛇盯着一样危险。
“美……美人,我开玩笑的……堂主是我妹夫,我肯定不做什么……”说着,还嘿嘿笑着挠自己的头。
“那你刚刚做什么?”纳兰浮霄接着询问,声音没有起伏,但却给了人无形的压力。
偏头能看到拓跋裕景漆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就知道说不出什么好话了:“是这样的……我怕第一次把你弄疼,和妹夫先试一下,就有经验了。”
纳兰浮霄露出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来,剑眉都皱到一起去了,看上去跟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你在下面不就好了?我技术很好的。”
“可是……可是……我……”
纳兰浮霄白了他一眼,向着我躬身行礼,说道:“堂主看笑话了,正巧到了早饭时间,浮霄先去吃饭,你们如果不饿的话就接着探讨吧。”说罢就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了。
“妹夫,你说美人刚刚是不是吃醋了?”拓跋裕景拿胳膊肘怼了一下我,贱嗖嗖地开口。
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追不到纳兰浮霄了,就这欠揍的嘴,还是闭上最好了。
我摇摇头,开口:“刚刚他想让你死。”
纳兰浮霄什么情绪都没有表达出来,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肯定不会让拓跋裕景到他床上去了。
“那不是吃醋吗?”拓跋裕景接着说,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纳兰浮霄的背影。
那样孤高清瘦。
像是堪破红尘的仙人一样,真的有人能入了他的心间吗?
“不是吃醋,是单纯看不惯,想弄死你。”
“啊……”拓跋裕景的俊脸都皱到一起去了,“那我先去吃饭了,妹夫你也别饿着。”
说罢,人就已经快步跟了上去,很快就追上了纳兰浮霄的背影。
纳兰浮霄本来走得很快的,这时候却像是在等拓跋裕景一样。
拓跋裕景伸手把胳膊搭在纳兰浮霄的肩膀上,开口:“我跟堂主探讨得非常完美,我们今晚试试?”
可以想象纳兰浮霄优雅的白眼,他声音并无起伏:“你在下面还能考虑一下。”
说着,就眼睁睁看着那条手腕粗细的大白蛇顺着拓跋裕景的脊背爬了上去,缠在拓跋裕景的身上,吐着猩红的信子:“管好自己的手。”
我也只能摇头轻笑。
我把御灵部设在了洛阳附近,一方面是离皇城近,方便拓跋裕景,另一方面就是,如果纳兰浮霄跟拓跋裕景交涉的话必然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利用了他们的感情。
但看纳兰浮霄对拓跋裕景也不是一点感情没有,他越是冷漠,就越是温柔。
温柔刻入骨髓,不露外表。
纳兰浮霄就一直住在主殿,他说那里太吵了,吵到他的蛇。
他很喜欢他的蛇。
这天白日里依旧平静,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我留下了坐镇也是无聊,找不到什么人陪我聊天。
相熟的人早都派到了各地,谁都在努力奔跑,都在不断前进。
在赶赴天下的洪流之前,都渴望拥有能改变世界的能力。
哪怕前路渺茫,哪怕公平悬殊,哪怕胜负已定。
是的,人就是这样,固执倔强到了极点。
与天斗、与命争,要在荒芜之地上种下遍地鲜花。
我一个人坐在屋顶上看着漫天星斗。
怀中一壶烫酒,仿若回到了年少时那个天下大定的梦。
有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我恍惚的思绪瞬间被拉回现实,一个轻功下了房顶。
“堂主,堂主,不好了!”
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轻声开口:“别急,慢慢讲。”
“副堂主……副堂主被围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