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双手握一柄长刀，分明使的是重兵，但却被对面连连压制。
其实胜负已分。
和尚一计棍棒砸来，空气发出不满的爆鸣声，生生打断了对面的长刀。
场中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赌对了的人当然是激动得不行，赌输的人愁云惨淡。
身旁的慕风用胳膊肘怼了怼我，必须喊得非常大声，这才能叫我听到：“哥，你上去试试，我赌你赢！”
我微微一笑，几个轻功飞身入局。
这样的对局我怎么会输？
和尚向着我抱拳行礼：“白马寺，悟净，请赐教。”
我同样抱拳回礼：“聚义堂，念初，请赐教。”
有了上一次参加武英会的经验，这次就不会那样慌乱了。
“你是念初？”悟净眉头轻皱，似乎不敢相信。
我微微颔首：“不会有假。”
“面具哪去了，这样的你一点威慑力也没有。”悟净开口，他似乎是见过我。
时间过去的有些久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多，我有些记不大清楚，只得回答：“样貌绝非评判武力的准则，动手吧。”
“你第一次来？”悟净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倒像是来跟我闲聊来了。
我忍不住皱了眉，中原规矩这么多吗？
“确实是第一次来。”
周围的观众一片哗然：
“聚义堂哪里？没听过啊！”
“这人长得就不像是武者，还是第一次来，投悟净吧，他已经连胜二十五局了。”
“投悟净吧。”
……
“对局之前先对赌，随后才能开始打，这是比武大会的彩头。”悟净解释。
他的脾气似乎还怪好的，半点不恼。
我点点头，负手而立：“好。”
“我赌悟净赢，一百两！”
“我赌悟净，一千两！”
眼看着投悟净的人越来越多，没人觉得我会赢，我也只是笑笑，我会输？
笑死。
“你参加过武英会吗？”悟净询问，他似乎认出来了我。
我左思右想也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只能点头开口：“有过。”
“你很强。”他开口，默默后退半步。
我微微一笑：“你也不差。”
不认得他，但是奉承总是不会出错的。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高声开口：“我赌念初赢，十万两！”声音清冽干净。
我偏头看他，发现，慕风正在笑嘻嘻地对着我挑眉。
我默默收回目光。
哥们，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
你就那么信我能赢！
不过人挺仗义。
全场寂静无声，零零散散地有人开口：
“他疯了啊！”
“十万两打水漂喽。”
……
“能开始了吗？”我估摸着也该赌完了，实在手痒痒。
好久不打架了。
悟净微微躬身，道：“请赐教罢。”
悟净手中棍棒转动，人已经贴到了脸前。
这个擂台没有武英会那样打，几息之间就足以贴脸。
一棍子当头砸了过来，我沉息静气，侧身躲开，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趁他来不及更换攻击方向手肘砸在他的脊背，他身形一顿，一脚踹到小腹。
人就已经飞了出去。
一招。
全场更是寂静。
落针可闻！
我轻抬下巴：“不好意思，下手有些重了。”
片刻后，场内雷鸣一般的掌声，恨不得把天给震塌下去。
“他只用了一招啊！”
“太强了，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拿出来！”
“好恐怖的力量！”
……
就这样净赚了接近二十万两的慕风笑得眉眼弯弯，像是狩猎成功的猫儿。
他可真像猫儿。
我几步上前去，向悟净伸出手来，开口：“悟净，你考虑加入我们聚义堂吗？”
悟净抬手一擦嘴边血迹，伸手搭上我的手：“有福利吗？”
我微微一笑：“能每天跟我切磋提升自己算不算？”我还给不了什么承诺，也不知道给什么样的承诺更好。
悟净也是笑了出来：“那好，我答应了。”
赚了钱，又捞到人，慕风别提多高兴了。
……
我人还没走下去，就有人再上来了。
看到那人，我的瞳孔再次放大，是杨焱枫，她竟然也来参加比武大会！
想当然地认出来了我。
她向着我抱拳行礼：“队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方才听到你的声音我还以为是错觉，你一出手我就知道是你。”太久不见了些，原先话少的她这次也是说了很多话。
我微微笑着：“最近过得如何？”
杨焱枫点头：“自然是好的。”
片刻后，接着说：“队长怎么会来中原？”
她当然也晓得我是西域人，相隔数千里，正常人谁闲的没事干往这里跑！
“西域出了些事情，想出来散心。”我开口回答，步步后退，拉开距离。
杨焱枫很强，近身更强，如果非要正面对上，我更想和她拉开距离。
“队长，你不用这样警惕。”以前不喜欢笑的她微微一笑，不一样的好看。
“我有约在先，不能输。”
……
上面赢了一场，这次就有那么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投我了，我听到他们商议的声音：
“那是杨焱枫啊！”
“她无一败绩，肯定不会输的！”
“投她！”
……
面生就是有这样的好处，不管赢多少次，他们都会本能地向着经常露脸的人。
慕风这次直接押了我二十万两，他也是真不怕我会输。
“队长，上次匆匆一别，甚至都没有机会切磋，我更想知道我们的差距有多少，请千万不要手下留情。”杨焱枫折扇轻启，开口。
我后退半步站定，人已经几乎站在擂台边缘，被杨焱枫贴脸是件恐怖的事情。
“江湖，杨焱枫，请队长赐教。”杨焱枫微微躬身，开口。
我抱拳回礼：“聚义堂，念初，请赐教。”
下一瞬，杨焱枫的身影就已经近在眼前了，折扇翻转，金属的扇沿几乎擦到我的喉咙。
扇风凌厉，我半点不敢后退，只能侧身去躲，脚下一空，险些这样掉下比武台。
杨焱枫低低地笑了一下，连续几扇都在贴脸，我知道，她知道硬刚不是我的对手，想要通过这样的方法把我逼下擂台。
我连连躲闪，寻找机会。
她速度太快，就算是我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被这样恐怖的速度避到节节败退。
折扇在她的手中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灵活，在指尖翻转跳跃，就算是我也目不暇接。
真是恐怖的女孩。
我屏息静气，丝毫不敢乱了阵脚。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那一瞬间灵魂不存在于体内，她的动作在我的眼前逐渐变慢、越来越慢。
眼看着她的动作越来越清晰，我找准机会，蓄力挥出一掌，这一掌，打在她的手腕上，折扇瞬间飞出，我连忙收力，害怕伤到她。
她是队友，我不应该伤到她。
“我输了。”她缓缓开口。
全场寂静。
随后亦是雷鸣般的掌声。
“又是一招，这人什么来头啊！”
“聚义堂什么地方，怎么能培养出这样的强者。”
“太强了！”
……
我低头看她的手腕，洁白的手腕微红，我轻轻皱眉：“没有太疼吧？”
我确实及时收力了的。
她摇摇头，微微一笑：“多谢队长手下留情。”
……
全场哗然：
“杨焱枫说他还手下留情了！”
“这什么人啊！怎么强成这样！”
……
我开口：“焱枫，要加入聚义堂吗？我和朋友创立的组织，独立于江湖、朝堂之外。”
杨焱枫沉默片刻，点头答应：“好。”
……
下一场的人，紫眸银饰，我愣住了……好眼熟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