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楼兰国寒光森森的街道,乌兹国的街道上更多的是生机,在乌兹国的街道上扑面而来的是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场面,街道上人于兽的数量竟然达到了近乎的向相等。
盘旋在空中的老鹰,地上的狼群,马儿都会乖乖地溜达着,等待居民为他们安排任务然后再由此获得口粮,这些在乌兹国都是非常常见的事情,而且,如果要是有居民不守信用,当天就会传遍整个动物群体,此后就不会有动物再帮他了。
我条件反射地扭头看向流红,刚来的时候我们太着急了些,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现在有时间停下来休息了,他也有心情去看这样的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场面,他的眼睛亮亮的,应该也是相当感兴趣的。
我没有说话,给他自己慢慢欣赏的时间。
这一次我出奇地没有思绪飘飞,反倒就只是那么定定地看着他,光是这样看着我就会就觉得满足,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我想了好久,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的感觉吧。
有些奇怪,但是我并不排斥。
如果时间一直这样定格那多好啊!
多好。
我们在一起这样几个月的时间,我可以明显感觉到的是我们之间的矛盾在不断增多,语言上的交流也越来越少,除过那些比较激情的交流之外,我们之间共同的话题也是越来越少。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客观地说,我是半分也不愿意和他起冲突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却总有一种我们在渐行渐远的感觉……
是我的错吗?
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了,这样的平静是多么难得啊。
“小花?”流红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说好不再思绪飘飞的,可还是忍不住失神了。
我低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小花,为什么你的眼神看上去那么痛苦?”
“想到了一些事情。”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我又能怎么回答,但我心里这些事情我是不愿意让他知道的,也只能有些刻意地转话题了,我将手送到唇边,吹了一声口哨,下一秒,天上盘旋的一只老鹰就已经下来了。
我习惯性地伸出胳膊,它就已经站到了我的手臂上,那双鹰爪相当有力,甚至比成年男人握住手臂还要更加有危险感。
我微微一笑对着流红说道“摸一摸?它很乖的。”如果有人觉得所有的动物都是一模一样的话,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就像是天下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那样,它们也都有着各不相同的毛色,神态,甚至偶尔还会有一些比较人性化的表情。
飞到我胳膊上的这只我刚好认得,它的通体漆黑,但头顶上有一撮绒羽是白色的,是我的印象中鹰群中最温顺的一只。
流红的黑亮的眼睛顿时就更亮了些,他抬头问我“真的可以吗?”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仿佛是听懂了我们之间的交流,它还往流红的那边凑了凑,抬眼看着流红,鹰眼犀利,但它的神色却很温和,没有半分恶意。
流红抬起手来试探着摸它的头,很惊喜地说道“它真的好乖。”
“嗯。”
“小花,为什么你吹口哨时天上那么多的鹰只有一只下来,它们难道不会一起下来吗?”流红的手摸到它脖子的位置,抬头问我。
“一起下来那不就打起来了?”我轻笑着摇头。“它们有它们的规矩,该到谁了谁就会下来的,这些不需要我们多做干预。”
“哦,这样啊。”流红点点头,随后又接着问“那我可以让它做什么?”
“送个信啊,买个东西啊之类的,只要它可以做到的都行。”
“哦。”流红点点头,黑亮的眼睛越发明亮,他又问“那你觉得它们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吗?”
听到这话,连我都愣了一下,完全想不到流红会突然这么问我,我低头看向它,神色温和“我认为它们除了不会说话之外,和我们并无区别。”
……
我们在街上逗了一会动物,看出来流红眼里的疲惫,我便主动提出要回去了,我们刚在院子里坐下,凳子都还没暖热乎就有人来找我们了,人还未到声音就已经传来了。
“花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先他一步跑过来的是一只茶色的小家伙,身上有许多黑色的斑点,四只脚上的黑环尤为明显,它在我们一米远的位置停下了,回过头去看跟在它身后的人。
那人看上去和流红年纪相仿,甚至还比流红要更小一些,身材修长,白发,白衣,皮肤有一种不正常的苍白,眼睛上蒙着三指宽的白绫,腰间佩剑,别看他看不见,他的速度可是绝对不慢的,几乎就是跑过来的。
看到他过来,我都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流红就已经率先站起来了,他立刻就过去扶着来人。
来人认不得流红,向我跑来的步子微微愣了一下,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完全可以想象到他神色中的疑惑。
流红扶着他坐到了桌子前。
自从流红扶住他之后他就没有再言语过,一直到这时这才低声道谢,他的声音可以说是相当好听了,似乎是还在变声期的缘故,他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清脆。
看到来人坐下之后,先前停留在我们面前的小家伙立刻就如同箭一样跑没影了,很显然,那小家伙是给来人引路的。
来人名叫言卿,是我的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生来就有一种奇怪的病,全身的毛发都是白色的,皮肤也格外白得不正常,视力不好,还一直处在不断退化的阶段,到了今年已经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不能受太阳直射,平日里出门都是带着有长长的纱的斗笠的,现在已经到了落日时分,阳光弱了好多,他这才就这么过来了。
然后,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言卿就已经站起来了,和他认识了好些年,我知道这是要干嘛,我的脑袋顿时“嗡”地一声,眼睁睁地看着他向着我这边扑了过来,那粉粉的嘴唇就已经向着我的脸贴了过来,我知道这是他打招呼的一个方式,因为看不见,所以其他的感官会更加敏感,他甚至可以闻得到每个人身上味道的不同,他这样也是为了再确认一次。
可是现在这情况可不太对啊!
我赶忙抬起手来,挡住他的唇,条件反射地扭头看向流红的方向,他的表情难免有些奇妙,我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言卿别闹了,我现在可是名花有主的了。”
听到我这么说,言卿果然停下了动作,他已经近在咫尺的薄唇轻轻地勾起,竟然是在笑,然后他的下一句话就更让我没话说了“当年鬼哥哥那样都没让你动心,想不到你竟然栽在了一个小朋友身上……”我能感觉得到他这话是故意说给流红听的,流红和他年纪相仿,他过来时又扶了他,他肯定害怕我没有告诉流红……可是这……
“言卿,别闹了……”我有些无奈地说道。
“哼,你果然还是这么无聊。”言卿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扭头就扑向在一旁看好戏的流红“来来来,小朋友,让哥哥亲亲。”说罢,嘴唇就已经吻到了流红的脸上。
流红很明显地被吓到了,他黑亮的眼睛都瞪圆了,粉粉地小嘴微张着,竟让都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坦白说,如果不是和言卿认识了这么多年,面对他这样惊人的打招呼方式就是换谁都得被吓到的。
吻罢他扭头转向我的方向,诡计得逞一样地向我吐着舌头,如果看得到他的眼睛的话他的那双眼一定是狡黠的。
他一直都喜欢这么逗我,我就是不愿意也没办法,我也只能轻笑着摇头。
“呦呵,花哥哥,你赚到了啊,这还是个有着奶香味的小朋友呢。”他就像是能看到一样准确地坐回去,可以说是挑衅地对我说。
听到这话,我还没来得及有所表示,流红的小脸就已经率先红透了,他垂眸低着头,自言自语一样地说道“什么跟什么啊……”
言卿笑着回答“我说你身上的味道啊。”他像是回味一样地轻轻吸了一下鼻子,接着说“甜甜的奶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