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的条件比渔船上好得多,床板上都铺了厚厚的毯子,处理完身上的伤,我换了便服躺在那就直打瞌睡,没多会被胖子拍醒。
“天真无邪同志,吃饭了。”
出去就看到餐厅里已经围了一桌子的人,鱼头锅架在中间,旁边摆满了海鲜,在船上简直算得上豪华大餐了,我夹了一筷子,一下子就感觉疲惫都化为食欲了,第一口还没咽下去呢,我第二筷子又下去了。
胖子吃了几口,又开始要酒喝,那叫青梧的想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个巴掌大小的本子,写道「我没准备,后舱好像有几坛土家酒,我去拿。」,转身就去了后舱。
胖子直呼“咱妹儿的人就是上道。”。
我心说她什么时候就成你妹了,你也不问问人家同不同意,不过那小姑娘一直没来,恐怕又是在睡觉,等青梧抱着酒回来的时候就问了一句,果然是。
胖子性子直,张口就问“我看她这一天睡到晚的,是不是身体有毛病啊?有病可得早点治。”
青梧面色就不太好,但还是很有素质,写道「她心脏不太好,正在治。」
胖子啊了一声,“心脏病啊?我靠,那她还能干这行。”
这症状明显不可能是心脏病,但我对这方面不了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青梧也只摇了摇头。胖子和他交流起来嫌慢,索性不管他,撕开酒坛封口给我们倒上,我们大吃大喝,一通风卷残云,最后酒精上头,晕乎乎的,也不记得怎么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舱里一股酒气,胖子抱着他那‘夜明珠’,呼噜打得震天响,我到甲板上透了透气,就看到闷油瓶也在甲板上望天,旁边还堆了坨毯子,我心说该不是昨天嫌我和胖子喝了酒,他在甲板上睡的吧?
这时候,那毯子突然动了动,然后又没动静了,我觉得奇怪,上前掀开一看,竟然是张张,她裹着毯子缩成一团,迷迷瞪瞪睁开眼,看着我发了几秒呆,突然露出个笑,“早啊~”
我一时也失笑,把她拉起来“马上都快下午了,你怎么睡这了?”
“昨晚来看月亮,不小心就睡着了。”她裹着毯子没松手,反倒拉着我坐下,“反正又没事,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这样看海了,坐一会呗。”
我看了看边上的海。浪很大,零散能看到几只海鸟,都飞的很低,天是阴的,云一片一片压在一起,显得非常压抑,小姑娘两手抱膝,把头放在下巴上,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暗门里打晕你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我三叔?”我没忍住问道,除非是这个原因,否则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说。
她安静了一会,慢吞吞的问我“我说是,你就信吗?”
我当然不想信,但现在的情况由不得我不信,“我三叔……有没有和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我和你三叔交际不多,他就算真的有什么话,也只会留给你,而不是告诉我。”她看了眼闷油瓶,想了想,对我道“如果你真的很在意这件事,我确实有一点猜想,但不保证对。”
我现在都不明白她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但有个人能集思广益,我当然不会拒绝,点了点头,听她说下去。
“先抛开二十年前的事不提,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事就有些不对劲,你还记得上次在鲁王宫我们见到的那些外国人尸体么?”
这个我当然记得,点点头,她就接着道,“我无意中在甬道里听到你三叔和大奎说话,他在去之前就知道那些外国人也会去。还有一件事,你应该知道,你爷爷早年被外国人骗取了一卷战国帛书。
我们由此可以假设,那些外国人是最先从战国帛书上破解出鲁王宫地址的人,于是派出队伍进行探索,但他们并不是专业的倒斗队伍,就请了一个土夫子做顾问,结果最后还是几乎全军覆没,只有那个土夫子幸存下来。
可墓里又有件东西是他们非要得到不可得,他们转而把希望放到你爷爷身上,只是他们和你爷爷有恩怨,不敢直接出面,就想通过大金牙这个中间人,但是没想到你爷爷已经去世了,大金牙就故意把帛书落到了你手里。当然,也有可能大金牙就是去找你的,只是这样的话原因我就想不通了。
然后是你三叔,他应该早就和这群外国人打过交道,看到你手里的战国帛书,就知道那些外国人在打什么主意,立刻夹了个喇嘛,想抢先那些外国人得到那样东西,于是就有了我们上次的经历,那个幸存的土夫子,因缘巧合也加入到我们的队伍里。”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事还会牵涉到我爷爷,还有胖子竟然是那些外国人的顾问,但整个分析确实有理有据,点点头,她继续说道。
“我现在不确定那样东西到底在谁手里,亦或者他们谁也没得到,但你三叔确实在鲁王宫得到了什么信息,那个信息把他指向海底墓,他故意选择和外国人合作,其实计划着到了海底墓就摆脱他们,外国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到鲁王宫的其他幸存者。
王胖子能活着出来肯定有他的厉害之处,于是他们依旧聘请他当顾问,而你我,都是被一份假的担保证明骗来的。因为你三叔从头到尾也没打算和他们合作,更不会在失踪之后还安排人来找他。
这里面有几点可以佐证,第一,我查了这家美国公司的老板,他的名字叫Cox Hendry。如果你没听过,那他的中文名你应该知道,叫裘德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