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都被她问懵了。
“你们中的莲花箭头上应该是涂了毒,现在你的身体对这个毒有抗性,是你体/液中含有的某种物质在起作用,一般是血液中含量最多,不过其他体/液应该也行,泪液,唾液、或者……”
我看她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连忙打住,我懂是懂了,可这平白怎么哭的出来,一想,“你之前不是也受伤了,怎么样?”。
我忙去看她的手心,被莲花箭勾破的的伤口没什么变化,奇怪的是她手心还有一圈一元硬币大小的伤口,不太规则,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尖刺动物咬的。
我还没看清楚,她就把手缩回去,“你都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啊。”
“那你怎么不哭一下?”,我们两个比起来,怎么看都是她哭出来更快吧。
“男士优先,”她理所当然道,“而且我和你情况不太一样,弄不好会起反作用的。”
这时胖子又叫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我他娘的现在就想自杀!可痒死我了,要不你就学学关公刮骨疗伤,把那两块肉给我剜了得了。”
我是不记得有没有吃过什么麒麟竭,不过倒也不是非得哭出来,对他道“挖肉是不用,你真以为你肉多啊,我也不是华佗,不过我身上还有点爽皮水,给你先涂上,可能有点疼,你可忍着。”
闷油瓶和张张都是一愣,胖子也啊了一声,说道:“所以说你们城里人就是娇贵,他娘的倒斗还带着爽肤水,下回你干脆带副扑克牌下来,我们被困住的时候还能锄会大D。”
我当然不可能带着这种东西,对张张打了个手势,见她转过头,我呸呸两口唾液就涂在胖子背上,带上手套就给胖子涂开了,胖子惨叫一声,人直接往前逃去,大骂:“你他娘的涂的什么东西!我的姥姥,你还不如剜了我呢,这下子胖子我真的要归位了。”
我一看,这疼就是管用了,“看你那点出息,疼比痒好熬啊,你现在还痒不痒?”
胖子在那里手舞足蹈了一阵子,算是缓了过来,奇道:“诶,小吴,行啊,你那什么东西这么灵,还真舒坦多了,那爽皮水什么牌子的。”
张张挑眉看了我一眼,肯定是猜到了,胖子要知道我是口水涂上去的,非宰了我不可,我忙道:“别跟个娘们似的,我们快走。”
闷油瓶看着好笑,也直摇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不是苦笑,不由也觉得他变的似乎有点人情味起来,看样子人之间还是要多交流的嘛。
不过他笑了一之后,又变成一张扑克脸,招呼我们跟上,往前爬过一个岔路口,没多会,闷油瓶突然停了下来,做了个叫我不要出声手势,张张和胖子看不到前面,轻声问我:“怎么了?”
我让她别说话,这个时候闷油瓶已经关掉了手电,我们三个都很知趣,也马上关掉,一下子我们陷入到了绝对的黑暗之中。
我们安静了一会儿,呼吸平缓下来,身上的汗也干了,这个时候,我听到上面的砖顶之上,有什么东西走了过去,似乎是个人,我心中一惊,看样子我们上面应该已经是后殿或者是甬道了,这人是谁,会不会是阿宁?或者是三叔?还是偷袭张张的那个人?
正在猜测,我突然感觉到后背脖子上痒痒的,回手摸了一下,正摸到一团湿搭瘩的东西,贴在我脖子上,难道是小姑娘挤过来了?
“别急。”我拍了拍她,轻声道。
手伸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指甲里粘呼呼的,还有股淡淡的香味,之前张张捂着我嘴的时候,我确实在她身上闻到过一股极淡的药草味,甚至连那血尸的腥臭味都能压下去些许,但和这味道好像不太一样。
正想着,脖子上又痒了起来,我小心的支起身体,摸了一下,那些湿瘩瘩的东西好像都是头发,我又摸了两把,发现这些头发全部都缠在一起了,手伸进去就被绞住。
小姑娘的长头发上次火灾后剪短了不少,肯定没有这么多,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水墓道里那团吃人的头发,这时候,一只纤细的湿手一下子摸到了我的脸上,冰凉冰凉的,手指甲非常的锋利。
张张是没留指甲的,我头皮开始麻起来,脸上的肉不由自主的发起抖,那手的手指甲刮着我的脖子,然后收了回去,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到那东西的头凑了过来,那团湿漉漉的头发,一下子贴到我的脸上。
我恶心的只咬紧牙关,已经准备爆起了,突然这个时候,那团头发里突然有一个女声,非常的轻,她在我耳朵边说到:“你是谁?”
同时这个女人的身体几乎是撞进了我怀里,纤细的手勾在我的脖子上,一用力,我整个人被拉扯过去,这下我彻底懵了,她又说道:“请抱住我。”
我听到这句话,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虽然手还在不停的抗拒,但是却根本不听我大脑的命令,伸手去搂她的腰,我一下感觉到,这是两个人,左边的人竟然什么都没穿,皮肤冰凉但是出奇的光滑,右边的能摸出来是穿着紧身潜水服,体感稍微高一点。两个人不停的在我怀里扭动,就像是……打起来了?
刚想到这,其中一个人突然含糊的骂了一句,“靠,火——”
瞬间闷油瓶的手电就亮了,我一下子就看到了我搂在怀里的‘东西’,右边的确实是张张,她半张脸都被裹在了头发里,只剩下眼睛漏在外面,手脚不停的挣扎着,但因为身上缠的都是头发,根本做不了多大动作。
右边的东西离我只有不到一只手掌的距离,赫然是一张惨白的巨大人脸,上面的皮肤不知道在海里泡了多少年了,全部都肿成透明的颜色,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两只妖眼竟然没有眼白,黑色的眼珠几乎占满了整个眼框,咋一看像极了一具被剜去双目的狰狞的腐尸。
这一下子把我吓得几乎要疯了,我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声,一把把它推开,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逃。这时候,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死死拽住了我的胳膊,我拼命甩了几下,几乎要把那手甩开,就听闷油瓶叫道“拉住她!”
我对他的话几乎条件反射,一把抓住那只手,但那手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一滑就从我手掌心里溜走了,我意识到什么,连忙去抓,这时候脚上一紧,小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满了头发,同时大量的头发开始往我身上缠绕过来,直往我嘴巴里钻,我平生最怕就是嘴巴里有毛,忙用手乱挡。
慌乱间,闷油瓶一把扯住我领子,将我向他那里拉去,问我道:“身上有没有火源?这东西怕火!”
我一摸自己腰里的腰包,摸出一只防风打火机来,忙打起来就去烧身上的头发,一烧就烧断一大把,我几下子就挣脱了出来,回头一看,胖子和张张已经被裹成个蛹一样,整个墓道里面都是头发,简直像是进了黑色的盘丝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