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大喜,竟然是胖子,他上衣已经脱了,露出个大肚子在那里直鼓,“后——面,你他——娘的,我——没憋死——差——差点被你——吓死。”。
话音刚落,闷油瓶就翻了上来,也裸着上身,可是身上的黑色麒麟不知道哪里去了,他明显没有胖子这么吃力,只是仰起头大大的吸了一口,看见我们,说道:“这里是左边还是右边?”
我说左边,他松了一口气,一下也坐了下来,张张冲上前抓住他的手腕,盯着上面的黑色抓印看了几秒,迟疑道“她起尸了?”。
闷油瓶摇头,“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张张‘啊’了一声,手上不停,从腰包里取出一种淡绿色的药膏涂在那抓印上,又用纱布裹住。
俩人打哑谜似的两句话,我根本没听明白,就问胖子是怎么回事?胖子喘了半天才缓过来,把他们遇到的事情简单和我们叙述了一遍。
他们用瓷器把那金丝楠木棺里的黑水都舀了出来,发现那棺材里竟然是个十二手女尸,但尸体几乎全部蜡化,根本勾不出来,最后闷油瓶想了个办法,俩人脱了上衣,一人包头,一人包脚裹住尸体抬了出来。
接着他们又把石碑从棺材里搬了出来,没想到下面竟然有一个盗洞,可按照电梯猜想,下面应该是另一个墓室,怎么会有空间容纳这么深的洞。当下胖子就肯定,我们关于墓室机关想法,可能是错误的。
更没想到的是,那女尸肚子里竟然还有一只白毛旱魃,俩人顺着盗洞逃出来,就到了这里。
要说挖这个盗洞的人真是个高手,就是太倒霉了点,往耳室挖,挖到压棺石,往配室挖,挖到个水池,不知道主墓室有没有被他挖通。
想着,胖子突然说道:“你们说旱魃会不会游泳的?”
我一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指了指水里,我回头一看,我回头一看,只见那水池的中心,突然冒出了大量的气泡。
我们戒备的盯着那气泡,足足过了有五分钟,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水池的水位竟然开始疯狂下降,十几个漩涡带着水花飞溅,很快就消失在一片漆黑的池底。
我看得莫名其妙,忙拿手电往水池里一照,竟然看见水池的内壁上出现了一道石阶,这石阶顺石壁盘旋而下,似乎是直通池底。
池底的中央囤着水汽,里面黑影搓搓,不知有什么东西,胖子眼睛很毒,琢磨了半天,说道:“你有没有看出来,那池底上中间,好像有一块石碑?”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下去,只能看到一个轮廓,胖子说道:“这石头阶梯这样下去,不知道通到何处,说不定下面还有其他的通道,我们下去看看!”说着一跳就跳到了那个石头台阶上。
这古墓诡异异常,我并不赞成贸然下去,叫道:“你别急,这样下去太危险了,至少也要等到、下面水雾都散了。”,话还没说完,张张也跳了下去。
“这里这么大的水流量,完全可以为墓室里的机关提供动力,说不定真对我们离开有帮助,我和胖子一起去看看。”
“嘿,妹子,还是你有眼光,走着。”胖子大手一挥,在前面带路。
我看向闷油瓶,本来指望他能制止一下,结果他也跳了下去,我叹了口气,只能跟上。往下走了两三圈,胖子似乎碰到什么,蹲下来看了几秒,突然叫起来“狗日的,这里竟然有洋文!”
我听到这句话一愣,怎么可能,明朝古墓里出洋文,这是唱的那出和哪出,“你他娘的胡说什么,古墓里怎么可能有洋文,你别是把花纹看叉了?”
胖子气的大骂:“你胖爷虽然洋文不好,他娘的ABCD总知道,你也把我看的太扁了!”他在张张肩上拍了一把,“妹儿,你说,这是不是洋文!”
张张正蹲在那盯着池壁发呆,被胖子一拍,伸手摸上池壁,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这个,我好像,在哪见过,总觉得很熟悉。”
胖子催促道,“见过几个洋文有什么奇怪的,你快告诉小同志,这他娘的是不是洋文。”
“是是是。”张张无奈的敷衍了一句,回头看向闷油瓶,“小哥,你看看认不认识这个记号?”
我跟着一看,上面真的被人用凿子敲了几个字母出来,看痕迹不新不旧的,就想到有可能是20年三叔他们那批人刻出来,不由暗暗吃惊,难道三叔在睡觉的时候,这批人到过这个地方?那他们的失踪会不会就和这个奇怪池有关?可是张张为什么会认识这个记号?
正想着,突然听到边上的闷油瓶说道:“这地方我好像来过!”,说完也不理我的追问,快步向下跑去,张张紧跟着就追了上去,我看到似乎有一丝真相的曙光,自然也不能放过,忙追了下去。
水池底的能见度急剧下降,这俩人却一个比一个速度快,我才走了几个台阶,就失去了他们的身影,前面只能看到胖子手电的光点,又绕了一圈,连胖子的手电光都看不见。
这时候张张的声音从底下传来,“池底好多进水的小洞,你们小心点,别踩进去。”
池面与池底的垂直距离并不长,看来她已经到底了,我应了一声,忙几步并作一步跑下去,突然脚一凉,踩进了水里。
这里已经几乎是雾气的中心了,能见度更低,我摸着池壁刚走了几步,胖子晃着手电从雾里钻出来,让我跟着他走。很快到了池中心,就见四只半人多高的定海石猴蹲在石座上,面朝四方,中间还竖着一块两米多高的大青冈石碑,闷油瓶正打手电照着石碑仔细的看。
我走过去问他,“怎么样,你看到这些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他指了指碑前面的基石,只见上面刻了几行小楷,「此碑于有缘者,即现天宫门,入之,可得仙境也。」。然而石碑正面光秃秃的,打磨的异常光亮,几乎就像一块玉一样,上面竟然一个字也没有。
胖子研究半天看不出什么蹊跷,水里也只捞出来一堆破烂,直叹气,“真是空欢喜一场,我看我们还是快点上去,难保什么时候这水又要满上来,到时候飞都来不及——哎,奇怪,咱们都呆这么久了,那小鸡仔呢?”
“这墓里哪里来的小鸡仔?”我一头雾水,心想着这胖子不是饿迷糊了。
“开开妹子啊,你看她一天到晚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哥,可不就像小鸡仔跟着老母鸡一样。”
胖子这比喻虽然损,但还真有点形象,我觉得好笑,一时也没有反驳,而且确实下到池底之后就没有看到过张张,按她的速度,不可能还落在我们后面,回头正想去问闷油瓶,一看,他竟然也不见了!
我叫了几声,没人答应,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忙招呼胖子四处去找。虽然雾气很浓,但是这个地方不大,我们兜了两圈,终于发现他坐在池壁的角落里,正在呆呆的看着前方,我一看他的眼神就觉得不对劲了,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他经常有的那种淡定,换成了一种几乎死灰一样几近绝望的眼神,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我心里一慌,忙问怎么回事情,他的抬头看着我,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