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村支书听了这情况,说我们几个城里来的人觉悟这么高,又是救人又是救火的,肯定不能让我们没地方睡,和几个村民一商量,最后三家人各腾了一间房给我们住,只有女服务员家离得稍远些,另外两家是挨在一起的。
我心说要不是我们,估计也不会有这两起火,可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我好歹还睡了一会,吴三省他们几个这两天一刻不停,真是筋疲力尽,总不能露宿野外,我心里一合计,还是走的时候多付点房钱,然后山里救火也得捐点,不过这样就得靠外援了,我身上的现金估计连付房费都不够。
吴三省很快分好了人头,我住女服务员家,她家只有她和弟弟,现在她弟弟在医院,我们两个女孩住一起也方便,他们四个则在另外两个村民家挤一下。
吴三省难得做个人,一直把我送到地方,我朝他摆摆手,一句再见还没说出来,他自顾自就进了门,我和女服务员都愣了一下,跟着进去。
这大妹子很客气,给我们倒了热水,又忙里忙外的帮我收拾屋子,我想说随便凑合一晚就走,让她别忙了,吴三省突然对我打了个眼色。
我奇怪的跟着他走到门口,他低声问我,“今天招待所的火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为这事,我往里看了眼,也低声回道,“我也纳闷呢,三爷你最近是不是和什么人结仇了?差点没给我烧死,这得算工伤啊。”
“你他娘的别拿这套糊弄老子,那火明显就是冲你去的。”
啊哦,怎么还急眼了,“干咱们这行的,有两个仇家不是很正常嘛,就算是冲我来的,三爷你这是?”
“能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动手,还专挑你落单的时候,肯定是一早就盯上你了,这次你是侥幸躲过去了,下次呢,”他从头到脚扫了我一眼,“就凭你现在这个鬼样子?”
我心道我这样怎么了,看不起谁呢,“听三爷的意思,难道是要帮忙?”
他有些不耐烦的摆手,“我懒得管你,我问你,那六角铜铃呢?”
我一拍脑袋,“啊!好像落衣柜了,我估计这会都化成灰了。”我去看他的脸色,“那东西很重要?”
他也看着我,好像我的话在他那里根本没什么可信度,人与人之间能不能多点信任,我咧咧嘴,“您不会是要让我赔吧?我这次都干白工了,你不至于——”
“滚犊子。”他转头就走,没几步远,一个黑影凌空飞来,我一把接住,拿到眼前一看,是支信号枪。
给我求救么?要真有情况,他估计连给我收尸都来不及,不过这老狐狸貌似比我想的好一点,也许他是真的想帮忙,但我没办法相信他,就像他也不会相信我。我把枪别进后腰,转身进了屋,“真的别麻烦了,我有个地方睡就行。”
最终她还是给我收拾出了一间屋子,只在床边有一扇窗,我用手推了一下,开关很不灵活,有人要想不发出声响从窗户进来大概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放过。
我在窗户上蒙了几层废纸,这是小花常用的办法,首先要让别人摸不透你在做什么。本来是该钉上黑布,但想到万一到时候打不过我要跑,还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接着我点燃屋里的灯油,解下常戴着的一串铃铛,用火融化里面的松油,在房间做了几个简易的警报机关,又把床上伪装成有人休息的样子,藏了起来。
大概两个小时过去,完全没有任何动静,我的眼皮开始发沉,困意铺天盖地的涌来,但按我现在的状态,睡下去很可能短时间就醒不过来了,我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发散思维,抵抗一些困意。
其实吴三省有一点说的没错,今天下手的人确实是早就盯上我了,而且应该是比他想的要早得多。
我记性不太好,对时间的感觉也很模糊,有时候以为已经过了好几年,但一睁眼其实才睡了几小时,有时候以为只过了一天,但其实已经过了几个月,不过对它的印象还算深刻。
这事说起来匪夷所思,甚至到现在我也摸不清楚这群人到底是想做什么,只是从第一次发现它的存在以来,我就注意到,不管我走到哪,似乎都有它的身影,但它没再和我起过冲突,甚至有时候还会帮一些小忙,带路或者是不经意的透露一些消息,不过它身上总是有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我对着它只有发自内心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