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在走过我身后的时候,轻声用杭州话说了一句:“这老头子有问题,小心。”。
大奎也朝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就缩后面,什么动静都别探头看。
张张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一路上睡的头也不抬,现在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过她的包一直没离身,见我看她,转过头悄摸蹭了下嘴角,确定什么都没有,就松了口气。我忍不住笑了笑,好像也没那么紧张了。
很快,中年船工撑着平板船靠岸,两只平板船一前一后,空间十分宽敞,老头把牛和牛车拉到了第二条船上,我们则各自背着自己的随身行李上了第一条船。
这谷底的深溪顺着山脉的走向,曲折流转,我们在复杂的河脉中航行了很长时间,船打过一个几乎一百八十度的大弯,那个洞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我本以为会是个大溶洞,但实际一看,那洞只比这船大了十公分,高度更是只有半个身子,要想不碰头,人只能弯着腰过去。如果里面的人要暗算我们,我们根本活动不开手脚。
张张主动打起矿灯坐在船头,这洞刚进去那段还光亮,但是很快所有的光线就只剩下这矿灯了。
“三爷,这洞不简单啊。”大奎说道:“这是盗洞啊!”
三叔伸手摸了一把洞壁,点了点头“水盗洞,古圆近方,你看这些痕迹,这洞有年头了,看样子,这洞里应该另有乾坤。”
“哦,这位看样子有些来头,说的不错。”那中年人猫着腰单膝跪在船头,单手撑篙,一点一划,但奇怪的是,他的篙子根本不沾水,“听说啊,这整座山啊,就是座古墓,这附近这样大大小小的水盗洞还真不少,就这个最大,最深,你也看到了,恐怕那时候这水还没有这么高,那时候应该还是个旱洞。”
“哦,看样子你也是个行家啊。”三叔客气地递过去支烟。他摇摇,说:“什么行家,我也是听以前来这里的那些个人说的。听得多了,也就能说上两句了,也就知道这么点浅显的。你可千万别说我是行家。”
张张问道“以前来这里的人,回去的多吗?”
这话问得很突兀,我看潘子他们按在刀上的手一紧,恐怕一个不对劲就会动起手来,那船工就笑了一下,缓和了些气氛,“坐船的老板们我也不是每个都记得,还有的办完事说不定就近从其他地方走了,这么大个山,我哪弄得清楚哟。不过只要不是住在这山里,应该都回去了吧。”
张张拖长声音‘哦’了一声,突然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有没有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
我心说难道她是想让这两个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头子脸色一时犹疑不定,那船工还算沉的住气,正要开口,突然闷油瓶一摆手,“嘘,听!有人说话!”
我们马上屏息,果然听到窸窸窣窣声音从洞的深处传来,我仔细想分辨他们在说什么,可总觉得能听懂又听不懂,听了一会儿,我回头想问那中年船工这洞里是不是经常会有这个声音,竟然发现他人已经不见了!再一回头,靠,那老头子也不见了。
“他们到哪里去了?”三叔急得大叫。
“不知道,没听见跳水的声音,”潘子也慌了,“刚才一听到声音,人突然就走神了。”
张张一脸惊讶的回过头,弯腰打着矿灯从船头蹭到船尾,“啊哦,这上面好像有窟窿,他们应该是乘我们不注意钻进去了。”
我一看,果然,她矿灯照到的洞顶上有一个及其隐秘的洞口,如果不仔细去看,根本发现不了。
“遭了,我们身上没尸气,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三叔懊恼起来,张张思索了两秒,就道“不然我去把他们抓出来,现在应该还追得上。”说着她一伸脑袋探进了洞口,两手扣住洞壁的突起,就要钻进去。
这上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算真的追上了,她一个女孩子对上两个大汉,被抓的可能性更大,我连忙想叫住她,闷油瓶一手抓住她的衣领,就给她拎了回来。
张张看着闷油瓶愣了一会,恍然大‘雾’,道“你要去?”
我身子一晃,这姑娘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