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傅清韵干脆就闭紧眼睛向上抬起下巴，做出一副英勇就义状让肖扬继续帮她擦脸，同时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擦吧擦吧，让你擦，就当你是我花钱请的男护工好了。

这些，傅清韵都能忍。

但当肖扬当着护士的面说，“我爱人的尿袋满了，麻烦你们给换一下”时，傅清韵想直接原地暴走。

暴走不过瘾，干脆黑化算了……

她可是校花哎，女神哎，神仙怎么会当着凡人的面拉屎放屁，傅清韵又想说了，天啊，赶紧降下一道雷把我劈死算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些事，包括每天晚上入睡前帮她擦拭全身，按摩全身等等，都是肖扬做惯了的事，在她昏迷不醒的那些日日夜夜里，肖扬每天都在温柔细致地重复做这些事。

按照以往的习惯忙完所有事情后，肖扬才开始回答傅清韵的问题，“你失恋后坐在22路公交车上哭，恰巧被我碰见了，22路公交车的终点站太偏远，我怕你哭着哭着忘了下车，所以就上车陪你，一直陪到司机师傅回车场交车，大概是晚上的十一点钟吧，我和你一起下了车。”

傅清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那么能哭？”

傅清韵打小就是个乐天派，是行走的小太阳。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很少哭，走路时不小心摔倒，蹭破膝盖和手肘，换作别的小姑娘连惊带吓地早就开哭了，她却能哈哈大笑着说好玩儿，考试不及格被她爸妈连环训时，她也能笑着安慰她的爸妈说又给下次的进步留足了上升空间……

她一直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她不太相信自己会哭那么久。

于是傅清韵冷哼一声，驳斥肖扬，“你不会是想趁机抹黑我吧？请不要这样，我随时都有可能恢复记忆的。”

肖扬被傅清韵逗笑了，眸子里闪过一抹晶亮的笑意，“我知道，所以我选择半真半假地说，你就半真半假地信吧，就算你以后恢复记忆了也没事，我说的又不全都是假的。”

傅清韵暗道一声好腹黑啊！果然冷脸男都是腹黑怪！

虽然她在腹诽肖扬，但可能是觉得这样的肖扬很好玩吧，挺对她脾气的，所以她的嘴角就不自觉地提了起来。

肖扬不知道傅清韵在腹诽她，因为他的思绪已经飘回了七年前，傅清韵失恋的那一年。

他再次和傅清韵偶遇的时候，恰逢傅清韵被祁练劈腿失恋，可能是这件事对傅清韵的打击太大了吧，从那之后傅清韵的性格急转，她变得很少再笑，肖扬追了她一年多，哄了她一年多，她才开始慢慢地有了笑模样。

但，那份笑容里已经沁染了悲伤，和她高中时期明媚的笑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为了让那抹明媚的笑容重新出现在傅清韵脸上，肖扬做了无数的努力。

以前肖扬一直想，哪怕傅清韵能像高中时期那样再笑一次呢，只需要那样笑一次，他就很满足。

现在看来，他应该算是等到了。

傅清韵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就是他一直努力想看到的，傅清韵没有直面劈腿画面前的，开朗阳光不设防的笑。

真好。

肖扬瞬间释然了，原谅了傅清韵不记得他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