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试探道:“你是有什么要问的吗?”
宴止钲表情倒是淡淡,说道:“下午,你在鸡棚干什么?”
云兮疑惑,“你看见了?”
他点头。
“孟大夫说过,你现在还不能下地走动,不然伤口要裂开的。”
宴止钲没想到她是这个意思,扭头看着云兮认真的目光。
随后点了下头,“嗯,我知道了。”
云兮怔了下,宴止钲近来的脾气也太好了。
她解释道:“我是想着你受伤不能吃太差,于是跟大婶买了只鸡,准备给你炖汤喝。”
宴止钲喝下一口药,一时失神,差点呛到。
云兮以为自己喂太快,连忙帮他拍背。
顺好气,宴止钲脖颈忽然窜上一股热意,一直红到耳根,好在光线不亮,他抬眼看去,见面前人并没发现什么,才松了口气。
重新坐直身子,他清了清嗓。
“我不爱喝,下次别炖了。”
云兮正要起身去看看火,听到此,答应道:“好,这次喝了,下次不炖了,你等等,我去看好了没。”
说完,云兮端着碗起身出门去了。
宴止钲惊讶地看着人走了,他原本的意思,是不想让她麻烦再去那臭烘烘的鸡棚。
结果她为了劝他,只想着怎么要他喝下。
他叹口气,罢了,既然是她费力炖的,总不能辜负她的一番好意。
云兮出了门,望了望门内,心想,还好她反应得快,宴止钲的伤她希望能尽快恢复,毕竟她从被绑架到现在,已经消失六天了。
早些回去,也能少些麻烦事。
待鸡汤炖好,她盛了一大碗,端到宴止钲面前,他嘴角微张,显然吓了一跳。
云兮也顾不得那么多,拿起勺子开始给他喂。
一碗鸡汤下肚,宴止钲吃的有些撑了,云兮得逞地端着碗就溜走了。
未免他又要说什么,云兮在院子里跟大婶闲聊,一直没进屋看他。
院外山间漆黑,草丛里蛙声伴着蝉鸣一直吵闹到深夜。
大婶实在坐不住,进屋睡觉去了。
云兮想着宴止钲应该也睡了,便开门进屋,里面灯还亮着,宴止钲已经躺下。
她轻手轻脚地过去,吹了灯后,便寻了个躺椅睡下。
天气越来越热,她担心宴止钲的伤口会不会有事。
想着想着,沉沉睡了过去。
均匀的呼吸响在耳侧,油灯被黑暗中的一点微光点亮,昏黄的光晕照在近旁的一张脸上,将眉骨和鼻梁折出一个好看的阴影。
宴止钲看着躺椅上沉睡着的人,双腿蜷起,表情安静,乖巧得出奇。
他嘴角牵起一个柔和的浅笑,眼尾的睫羽漆黑浓密。
他起身下床,颀长挺拔的身影慢慢靠近,看着躺椅上的人似乎完全睡着了,终于弯下腰将人从椅上横抱起,放在身后的床榻。
沉睡的脸在油灯的照耀下清晰起来,宴止钲凝望片刻,转过身在躺椅上坐下了。
傍晚那一碗鸡汤将他灌的胃里难受,一时睡不着。
他害怕拒绝后让她心里失落,便只好牺牲掉睡觉时间来慢慢消化了。
况且这是她亲自动手做的,他不想浪费。
夜深人静,一夜无梦。
清晨的阳光洒进屋里,空气渐渐燥热起来。
云兮出了一额头的汗终于醒来,坐起身,正要看看宴止钲,却发现自己睡在床上。
宴止钲已经不见了。
她奇怪地回忆昨晚,记起自己分明是睡在躺椅上的,不知为何在床上醒来。
一时来不及纠结,她慌忙起身出门去找人。
绿意茂盛的院子里,枇杷树下,宴止钲坐在石墩上,手里拿着柴刀正削着一个小方木块。
穿过树荫的细碎晨光投在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的脸染上些许柔和。
听见门声,他抬起头望过来。
云兮与他对视个正着,顿了顿,疑惑地走过去,看着他手里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宴止钲指指身旁放着的铁锄。
“连大哥的锄头松了,我帮他做个木片嵌进去。”
云兮不懂这些,但看宴止钲拿起锄头对好,将方才削的木快打好,正好合适,他抬起锄头试用了一下,满意地收了起来。
云兮帮忙将东西收拾好,然后扶着他坐下,才道:“你伤口这几日该换药了,我昨日忘了让大婶叫我一声,现在……”
她望望天色,“应该还早,我问问有没有村民上镇,我们去福全医馆。”
宴止钲背后和肩膀的伤,一活动还隐隐有些刺痛。
他点了一下头,“我同你一起去。”
云兮笑着摇摇头,“你就在这里等着,钱叔家就在前头那个路口,我去去就回。”
她说完,正要转身离开,宴止钲想到什么,喊住她:“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