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兮装傻的功夫还是很厉害的,她依旧装作痴傻的样子不理他。
宴止钲耐性从来不好,这次为了从这个装傻的表妹身上套出他想要的东西,已经给足了时间。
可对方依旧以装傻充愣对付他。
心头一股怒火升起,他终于不再继续唱他的白脸,踱步到魏云兮面前。
忽然弯下身掐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另一只手已经将刀横在了她脖颈前。
魏云兮猛然被捏住下巴,挣扎间不小心碰到那把刀,顷刻间丝丝血珠渗出。
她被吓得心咚咚跳起来,脸上血色全无。
宴止钲眯起眼,此时眉眼不再含笑,而是渗满冷漠又刺骨的狠戾。
“表妹若想起了当年的事,告诉我,我说过,我会满足你一个愿望。”
“可你这么久躲着我,是害怕什么?”
魏云兮吓得喉咙沙哑,她不敢直视宴止钲的眼睛,只抿着唇摇头。
宴止钲终于看到了她一点不同的反应,仿佛看到希望一般,将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魏云兮深深吸了口气,背后的手死死抓着屏风,最终还是开口了。
“不…不知道,我不知道。”
宴止钲将捏住她下巴的手松开,只拿刀抵在她颈前,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一圈。
“你果然是装的。”
他声音顿了顿,“我等了这么久,你处处躲着我,说你不知道?我会信吗?”
魏云兮摇着头,抬起来看了他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宴止钲仿佛确定了什么,伸出手掐住她的脖颈,一副不将她话憋出誓不罢休的架势。
一股窒息感涌上来。
魏云兮顷刻便觉得呼吸沉重。
宴止钲没有用多少力气,可她对窒息的恐惧超过了此时宴止钲能掐死她的可能。
眼泪仿佛决堤一般淌满了脸。
她很快觉得胸口闷痛得紧,一害怕就越哭,越哭喉咙便出气多进气少了。
宴止钲亲眼看着面前的人,从还白皙的脸片刻成了紫红色。
他常年在军营和牢狱中行走,处理过不少犯人,怎样能让一个人受尽酷刑还能活着,这其中的分寸他拿捏的很好。
可这次他竟然失手了。
未免这好不容易找到的证人就这么死了,宴止钲急忙松开了她。
大口大口的空气钻进肺里,魏云兮一时猛烈地咳嗽起来,脸和脖子红成一片,眼泪湿哒哒的挂着。
反应强烈的几乎像是快要晕厥过去。
宴止钲的心重重跳了一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瞿安站在一旁看着。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下,宴止钲不知不觉松了继续拷问的念头。
这么多年过去,魏云兮很清楚自己心里的阴影还时刻影响着她。
可顺好了气,望了面前的人一眼,她就又不敢说话了。
宴止钲看人好些了,望了瞿安一眼,瞿安意会走去桌旁倒了茶水端过来。
魏云兮只好接过喝下。
空气静默了许久,宴止钲找了个座椅坐下,魏云兮也继续蹲在地上不说话。
就在她快以为对方要放了她时,宴止钲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瓷瓶走近她。
他将瓷瓶拿在手里,说道:“这是治伤最好的药,魏大小姐不想被人发现偷跑出来过,这个能暂时挡住。”
魏云兮看着手都伸到近前了,于是准备接过。
没想还没碰到,那人又伸了回去。
“你既然不愿将当年的事告诉我,我可以先帮你一个忙以表诚意,就从…赵公子如何?”
魏云兮抬起头来看着他。
宴止钲嘴角勾着一抹笑,“赵公子是这花楼常客,我是早就知道。”
魏云兮咬着牙,心中憋着怒意。
她知道宴止钲行事怪异,素来我行我素,她与他没什么交集,是没义务将这事告诉她。
可她就要嫁到赵家了。
宴止钲明知道赵廷是什么样的人,却隐瞒下来,什么话也不跟她父亲和继母说。
若不是现在他有事求着自己,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说一句。
好歹在宴氏这一层关系上,她还算是宴止钲的表妹。
当真是毫无人心可言,唯利是图之人。
宴止钲看着面前的人。
眼中分明有怒火,却强忍着熄下去了,心里觉得有趣。
想来她能装傻装这么久,很是能忍倒也不奇怪。
“我帮你毁掉与赵家的婚事,如何?”
魏云兮眨了眨眼,顿了片刻,才语气愠怒道:“我…不信你。”
宴止钲听此,收起嘴角笑意,“你可以不信我,但能帮你的似乎也没有别人了。”
这倒是真的。
魏云兮靠自己退婚的确很难,可宴止钲这人,他虽性子让人捉摸不透,但若真的答应帮忙,魏云兮绝对不怀疑他的能力。
不过这人的好处可没那么好拿。
果然下一刻,宴止钲换了语调:“做为交换,魏大小姐是不是该给我点诚意?”
她抬眼望了过去,迟疑道:“什么诚意?”
“将你当年在宴家参加出征宴的全部告诉我,你方才的回答不可信,我若没有你当年出入宴家的证据,不会亲自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