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解捷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梁生忆冲他挑挑眉:“怎么,你不敢啊?”
解捷平迅速点头。他可是中过雪汝山庄的毒的,万万不可再中了。
梁生忆不以为意道:“放心吧,死不了。”
梁生忆的意思是这丹药多半是吓唬人的,所以死不了。而解捷平理解的意思是,她自己死不了,所以他也死不了。
犹豫了半晌,他最终还是吞了。
男子和那位女子又分别拿起两只筷子,在两人嘴里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吃干净了,才把报名表给他们。
因为魔教老巢已经被毁,解捷平想了想,还是在门派那里填了个“无”,梁生忆亦然。
填完之后,二人又交换了,熟悉一下彼此。
梁生忆伸出手:“认识一下,梁生忆。‘栋梁之才’的梁,‘良田日暖玉生烟’的生,‘此情可待成追忆’的忆。”
解捷平觉得荒谬,明明都已经是对彼此“死心塌地”的情侣了,现在才知道真名。
但无奈归无奈,他还是小声夸赞了一句:“你名字很好听。”
梁生忆突然眯起眼睛像看见什么稀客似的看向他。
解捷平慌张起来:“怎,怎么了,我们不是已经情比金坚了吗?”
梁生忆却把他扒拉开,对他身后的一位女子说:“糖葫芦,你怎么在这儿?”
当初梁生忆在凝天城遇到的买糖葫芦的小贩,如今摘掉了小贩包头发的麻布帽子,编着一条利落的辫子,额边垂下来两束轻盈的刘海。
她脸上也不再堆笑,而且换上一副看谁都不爽的死鱼脸,仿佛在用脸骂人,骂所有人。
对方听到梁生忆的声音,显然也认出了她,但眼神依旧淡漠,语气不悦道:“关你屁事。”
梁生忆只是想打个招呼,见对方不待见,只得悻悻地领着解捷平去交报名表了。
糖葫芦紧随其后。
青衣男子拿到糖葫芦的报名表时,惊叹一声:“你就是唐逸鸣?”
被叫作唐逸鸣的女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否认道:“不是,我是唐惊人。”
青衣男子看了看报名表说:“但你上面写得是唐逸鸣啊。”
唐逸鸣丝毫没有掩饰眼里的不爽,持续用脸骂人:“那你还问?”
见青衣男子吃瘪,之前被他为难的众人都偷偷笑起来。
唐逸鸣也款款露出一个微笑,由衷感谢道:“谢谢你,你这样的人也能进雪汝山庄内门,给了我极大的信心。”
三言两语,把青衣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梁生忆心里正畅快呢,一转头,又遇见遇到老熟人了。
“两位宋捕快,你们怎么也来了。”梁生忆好奇道。
宋熠语气不善:“怎么,我们不能来吗?”
梁生忆表面赔笑道歉:“没有没有……”实则内心已经开始疯狂揣摩。
这两人既然朝廷来的,那之前说是被贬,可能是另有用心。
如果中央直接派人来,雪汝山庄可能不会同意;但如果是边缘城市的两个衙役,雪汝山庄没有理由拒绝。
可是,他们来雪汝山庄干嘛呢,朝廷按理说也不缺这三瓜两枣的,就算要塞人也应该直接由上面洽谈,直接塞个团队进来学习啊。
梁生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总觉得他们别有目的。
解捷平见她盯着二人半天不动,以为她在忧心,便安慰道:“别担心,雪汝山庄如果真的要选能够壮大自己的人,就不会用别的门派来的人,毕竟他们都是来偷师,大概率不会留下。咱们无门派人士的优势才是最大的。”
梁生忆点点头,却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一旁的宋熠听见了,却弯眼笑道:“我们也是无门派人士。”
梁生忆毫不留情揭穿:“但你们是朝廷中人。”
宋熠笑脸盈盈:“那也是无门派啊。”
梁生忆一时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此时,一个苗疆少女戴着精致的银饰,一路悦耳地走了上来,把报名表递给青衣女子,声音娇媚动人:“阮尘音。”
宋灼见了她,却像油锅里进了一滴水,情绪立马激动起来,拔剑就想冲上去。被眼疾手快的解捷平和旁边的宋熠按住。
宋灼看向宋熠:“她是朝廷的通缉犯!”
宋熠微微摇头,提醒他:“这里是雪汝山庄。”
阮尘音也好笑地看着他,声音变得清脆有力:“那老登欺男霸女,一把年纪了还淫心不改,害死这么多人,我只要了他的命,没要他全家的命,已经是放他一马,哦不,放他很多马,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宋灼:“那你也不应该在他七十大寿的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这么歹毒的手段杀害他,对当地的百姓和朝廷的声誉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等等,七十大寿?梁生忆反应过来了,阮尘音口中的“老登”,不会就是凝天城的纪老爷吧?
那还真得多谢解捷平把事情搞黄了,不然给那种人写贺词,真成了她的黑历史了。
阮尘音反驳道:“再歹毒的手段也是那老登罪有应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每一个人能抓住我,只能说明他们废物。还有,朝廷的声誉?”
阮尘音突然捂着嘴巴嗤笑了一声:“你们天泉国的朝廷居然还有声誉?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