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氏心里咯噔一声,果然言多必失。
这次她紧紧咬了唇,保持缄默。
“行,那走!”黎云缨一把拽起小张氏。
拖着往外边走边道:“一起当着公爹面前说去。”
院外,天已经大亮。
持火把的婆子在外候着,正准备熄火,被她接过。
一个花手回旋,火把飞进了小张氏房里。
很快,姜含赋发出杀猪叫:
“啊!火!来人啊,救火啊!”
“本少爷还在屋里,快来救我!”
小张氏看着一下炸开蔓延的火势,腿软跌坐在地。
完了完了。
我的嫁妆,全完了。
小张氏心在滴血。
不行,不能任她这么烧。
终于金钱战胜了腿软,小张氏冲进了火里,去抢她的值钱东西。
锦翠杏儿等人那边忙活好,跟着血迹过来寻人。
见又是一场大火,问:“怎地这边也烧起来了?”
黎云缨叉腰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这可就不知道了。”
以牙还牙。
以火还火。
她忍不住揶揄:
“你们大伙可都看见了,本夫人离得这般远,这火可不关我的事。”
杏儿招呼着众人;退,都往后退!
“别是她们自己打破了油灯把房子着了,想栽赃陷害!”
姜含赋被人抬出来早就吓得屁滚尿流。
一身尿骚味,他自己都嫌弃。
抬头被一柄血淋淋的斧头拦下:
“贤侄,你说呢?”
姜含赋怂得早就快跪下叫爸爸了。
直接梗着脖子点头哭道:
“是,是我不小心把火点着了的!”
“多谢大伯母出,出手搭救。”
孺子可教也。
黎云缨满意地放行。
第二场火扑灭,已经到了正午。
因为救第一场府众已经筋疲力尽,都各自打算歇着去,没料到还有。
等赶来时已经烧了大半。
姜老太被烧醒,她院子离此地最近,大呼着打水速速去打水。
激动得就差她自己上了。
日常消防预备的水已被运走用掉,此刻只能人力相接从池子里舀水。
杯水车薪。
非常恰当。
连着两场大火,引来了安巡营。
这才增加了人手,但这样三房还是被烧了大半个时辰,火势才稳灭。
整整烧了大半个院子,三间大房。
差一点连姜老太的嫁妆也没了。
小张氏晕死过去。
姜老太惊吓一场,也差不多半死不活的。
其中哭得最大声的要数姜含桦。
抱着一堆烂木头,如丧考妣。
后悔不该想着趁火有什么便宜可捡去了大房。
更后悔得了一堆破铜烂铁就想出门脱手卖了,没有第一时间守住自家老窝。
因小失大,赔本的买卖呀!
明明缓个半日,他就可以有两堆破烂去卖!血亏!亏到姥姥家了!
姜老太公亲自送了安巡营的侍卫队长出府。
管家送上一大袋辛苦费,并承诺一定看好家宅绝对不会再起火,保证不会影响京防安全。
看在银子的份上,那骂骂咧咧的队长这才手一挥。
带队走人。
又是破财消灾的一天。
姜老太公恨到:这家果然一刻也呆不得!
这一次的问责,没有去他后院禁室。
是直接开了祠堂。
姜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全数到场。
所有有干系的一干人等,捆在堂前听候发落。
首先,能经手的锁钥,绑了一个当值管事。
守夜的婆子捆了四五个。
发现昨晚当值人不在的,玩忽职守的也全部押下。
最后连看家护院没叫的狗也被牵了过来。
小张氏已经悠悠转醒,也跪在其中。
旁边白布盖着的,就是她已经伏法的陪嫁丫头,纵火凶犯。
难辞其咎。
脱不了关系。
管家伯向姜老太爷禀告:
“老爷,大夫人她们已到。”
意思是说可以准备开场。
姜老太爷挥挥手,放下手里的家法。
黎云缨回院梳洗一番后,带着锦翠等人过来。
崽崽们喝了药压压惊,也跟随一起。
姜氏三房诸人与京中旁系,相互问了礼。
后分别按序落座。
管家伯拿起收集的证词,摊开陈读。
简明扼要地概括昨夜这场火灾原因是这样的情况:
三夫人陪嫁丫环钱氏因被罚,记恨大夫人;
用一壶酒买通了守夜婆子,半夜从三房潜入正院;
后用复制的钥匙开锁进屋,入厢房打翻灯笼纵火行凶;
意图谋害含光含珏两位少爷,索性没有酿成大祸。
罪奴残害家主,罪无可赦其罪当诛,现已伏法。
其余人等,请家主发落。
姜老太爷将手里的家法棍,递交给黎云缨,令道:
“此事,由大夫人做主。”